清脆的碰撞声不轻不重,他摆了摆手,叮嘱封丽桦:“丽桦,我房间柜子里有一盒郑董新送的茶叶,你去帮我拿来尝尝。”
封丽桦能感觉到这是父亲为了把她支开,但她也没法说什么,只能乖乖起身。
等封丽桦上了楼,封震业叹了口气:“小文,你妈她为什么突然想撮合你和知知,外公一清二楚,但你是个聪明孩子,不至于也信这些吧?”
“外公,您误会了,我对知知,是真心的。”
“也罢。”封震业笑了笑,“但是外公还是要劝你,如烟往事俱忘却,心底无私天地宽,有时候,别太执着,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
“我知道了,外公。”许亦文的话说的倒是乖巧,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见母亲拿着茶叶罐下了楼,他顺口一提似的问:“今天知知没有来陪您下棋吗?”
“下完了,在花园里和七三玩呢。”
“七三?”
“阿弋的那条狗,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其他人都冷冷淡淡,就和知知投缘。”
许亦文不动声色,起身道:“我去看看她。”
封震业没有阻拦,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走出主楼,许亦文从走廊绕到花园,上午的阳光不算猛烈,微风吹拂着,花园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南知穿着薄毛衣和牛仔裤,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毛线球,往远处一抛,身旁那条白色的萨摩耶立刻就撒腿狂奔而去。
很快,它叼着毛线球回到南知身边,速度有点快,差点把南知怼倒。
但她却丝毫不介意,反而顺势坐在草坪上,笑得很开心,揉着七三的小脑袋。
南知的双唇张张合合,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但许亦文猜测,应该是夸奖的话。
他喊了她一声:“知知。”
这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的声音足够让南知听见,可她毫无反应,依旧背对着他和七三玩耍。
见她没理,许亦文朝前走了几步,南知还没什么反应,七三却突然跟守护主人的卫士一样,冲过来挡在她面前,冲着许亦文狂吠几声。
因为是在家里,七三的脖子上没有戴狗链。
这让许亦文有一种,他随时都会扑过来咬人的既视感。
南知这才起身,温柔地喊了一声:“七三。”
七三仰头看她一眼,终于没再狂吠,踱着步子走回她身边。
许亦文皱了皱眉,对南知说:“知知,你离它远一点,要是咬了你就不好了。”
南知没什么反应地收拾着地上的玩具:“七三很乖,不会咬我的,但会不会咬你,就不知道了。”
这话,让许亦文对七三更忌惮了。
他试着往前一步,七三却突然又做了个猛冲而来的大动作。
许亦文本能地往后退。
七三并不罢休,一直把他逼退到走廊,才停下那雄赳赳气昂昂的脚步,但身子弓着,双目炯炯,一副誓死不让他靠近的样子。
许亦文实在是被七三吠得无力,南知又全程看戏,最后只能无奈转身回了客厅。
南知的视线扫过靠近大门口一棵足有两人宽的大树,又淡淡收回。
她俯身,将手里的玩具放回收纳盒,而后才温声道:“出来吧。”
周遭安静,过了三秒,封弋从大树后走了出来。
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他慢悠悠走到七三身边,一脸满意地拍了拍七三的小脑袋,像是夸赞。
南知无语:“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那儿的?”
“刚回来。”
南知没计较真假,低声斥:“幼稚。”
封弋耸了耸肩,丝毫不以为耻,甚至有点反以为荣,低头之际,看到她的裤管上沾了些许杂草。
他蹲下,伸手将它拂去,动作虔诚而小心翼翼,做起来,却毫无负担,就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南知本能地退了半步,想找个借口遣走他:“许家人来了,在客厅。”
“哦。”封弋不甚在意,“那关我屁事。”
“……”南知说,“他们好歹是你亲戚。”
“亲戚?”封弋嗤笑一声,眼神格外冷淡,却没说更多,只反问,“你怎么不进去?”
南知沉默两秒,低声嘟囔:“更不关我的事。”
封弋轻笑,眼里冰霜瞬间融化。
沉默中,一阵悦耳的铃声解救了南知,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看清屏幕上的备注时,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待封弋站起身,她已经按下了接听。
他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但他很清楚地听到了一道男声,听着年纪应该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