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策“嗯”了一声,送走了医生,才关上门,走去茶几前,拿杯子倒了杯温水,走回床边,把沈雁笙捞起来吃药。
他把药递给沈雁笙的时候,沈雁笙有点警惕地看他,下意识问:“这是什么?”
陆景策被沈雁笙这副警惕的样子给气笑了,故意吓她,“毒药,吃了就一命呜呼。”
沈雁笙听陆景策这样说,当然知道他故意吓她。她把药拿过来看了看,原来只是普通的感康。
她接过陆景策手里的杯子,这才乖乖把药吃下去。
陆景策看着她,说:“不舒服也不知道说?烧到四十度,也不怕把脑子烧坏?”
沈雁笙昨晚打牌的时候其实确实已经感觉有点不舒服,但当时大家都还在兴头上,她也不好扫兴。
她乖乖吃完了药,看着陆景策,说:“我没想到会发烧,而且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还记着今天是除夕,忍不住问:“现在几点了?”
陆景策把杯子给她放回床头柜上,说:“快中午了,再睡会儿,等会儿我叫你吃饭。”
沈雁笙一听快中午了,立刻就要下床,陆景策把人按回去,皱眉道:“折腾什么?”
沈雁笙着急,说:“今天是除夕,我得回家。”
陆景策眉头拧得更紧,盯着沈雁笙,“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个苍白的样子,是不是嫌你自己命长?”
沈雁笙紧咬住唇,她很想反驳,但眼前的人是陆景策。她知道她现在是他的人,要听他的话,所以忍着不敢发作。
陆景策知道她在想什么,抬手揉揉她脑袋,“你听点话,再休息会儿,晚点我送你回去。”
沈雁笙知道自己不能和陆景策对抗,最后到底还是乖乖躺回床上,她摸到手机给妈妈打了通电话,说自己和朋友在外面玩,晚上再回去和他们过节。
电话那头,周秀云夫妻俩一早醒来没看到女儿,本来还担心着,这会儿听到女儿只是和朋友出去玩了,不由得道:“你这孩子,出门怎么也不说一声,害我和你爸爸担心得不行。”
沈雁笙蜷缩在被窝里,乖巧道:“我错了嘛,下次出门一定提前跟你们说,今天忘了。”
周秀云这才放心些,说:“行,那你在外面玩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来,你爸说给你做个你爱吃的红烧牛腩。”
沈雁笙听着终于露出笑容,点头“嗯”了一声,说:“知道了,我下午就回来。”
挂了电话,沈雁笙从床上下来,去了一趟洗手间。
当她上完厕所,照镜子的时候,忽然觉得陆景策是对的。她脸色确实很差,这个样子回去,估计爸妈也会很担心。
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陆景策抱着笔记本电脑靠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她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蹲在茶几前,自己倒了杯热水来喝。
陆景策抬眸看她,被沈雁笙蹲在茶几前,抱着杯子喝热水的模样逗笑,故意打趣她,“不闹着回去了?”
沈雁笙自己理亏,沉默不吭声。
过一会儿,她抱着杯子坐到陆景策旁边去,认真和他说:“我想下午回家,吃过午饭你就送我回去好不好?”
陆景策头也没抬,逗她说:“看我心情。”
沈雁笙:“……”
作者有话说:
从下章开始,两个人的对手戏就会多起来了~
第6章
陆景策虽然嘴上说看他心情,但中午吃过饭还是开车送沈雁笙下山回家。
沈雁笙因为感冒,下山的路上,一直靠在副驾驶上睡觉。
一直到下午一点左右,车子开回市区,她才慢慢转醒,看着窗外张灯结彩的春节气氛,忽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去年的春节。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呢?是和妈妈在家里包饺子?还是在院子里帮爸爸挂灯笼?还是和傅时煜在逛超市买年货?
明明还是去年的事,她为什么已经记不清楚了?
她趴在车窗沿,想让冷风将她的脑袋吹得清醒一点,可她的头好沉重,脑子里的记忆越发模糊。
陆景策见她趴在窗口吹风,不由得皱眉,伸手把人拽回来,说:“你还嫌自己感冒不够严重是吧?”
他伸手关上了车窗。
沈雁笙回过头,面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她望向陆景策,说:“陆景策,我的头好重,我觉得我快要失忆了。”
陆景策抬手摸了下沈雁笙的额头,滚烫得跟个火球似的,他不自觉地皱紧眉,直接在前面掉头,朝着市中心医院开去。
二零一六年的除夕,沈雁笙原本以为可以和爸爸妈妈共度春节,谁知道她重感冒,在医院昏睡了一整个白天,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陆景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陪她。他看起来也有些疲倦,阖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可她稍微动了一下,他就睁开了眼睛,嗓音有些干涩,“醒了?要什么?”
沈雁笙挣扎着想要起身,陆景策头疼得厉害,起身扶她,“要什么跟我说,乱动什么?”
沈雁笙有些难为情,小声道:“我想去厕所。”
陆景策倒不觉得有什么,揭开被子,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
沈雁笙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陆景策脖子。她莫名有些脸红,小声道:“我自己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