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已经移居国外多年，自高中毕业起，秦寰就和他渐渐失去交集。
那边接到电话，隔着千重山万重水，还有十年的悠悠岁月，是很意外且生疏的，“秦寰，什么事，哦，是除夕夜，你是要祝我新年快乐？”
“高一的时候……”秦寰在记忆里梭巡，有些晦涩，有些遥远，遥远到似乎已经失去了旧事重提的必要，“我休学那段时间，是你主动联系对时妤，跟她解释我们分手的原因是吗？”
“时妤？”贺然眼里温和的笑意渐渐冰封，他万事顺遂的人生中独独得不到的那份记忆忽如梦魇般涌上他的心头。
高中之前，他与时妤毫无交集，现实中从未见过面，却在秦寰那张情窦初开的少年面庞上瞧见一个陌生少nV明眸善睐的脸。
她是好友眼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是有几分倔强几分清冷又钟灵毓秀的姑娘，甚至是秦寰那些年想要迫切长成大人来保护的一朵孤独脆弱的桥边芍药。
他与秦寰曾是最好的朋友，有十分重叠的喜好与追求，受过同样JiNg密严苛的教育，同样的离经叛道，也同样地少年意气，Ai香车美人。
在秦寰近乎炫耀的描述里，贺然Ai上了那个他从来没有见过一面的姑娘，她是秦寰口中完美无缺的洛神，即使有残缺，也像维纳斯的断臂那般凄美迷人。
他的Ai，一开始就是悲剧，是觊觎，是掠夺，是见不得光，扭曲地生长在黑暗墙角的荆棘。到最后，也没结出什么果。
不过，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什么意难平不难平的，也早都平了。
更何况，那个nV人从云端跌入泥潭，什么几分清冷倔强钟灵毓秀，周身灵气通通被岁月磨光，见过微博里的近照，不过是千篇一律的美YAn，除了漂亮她什么也不剩。这漂亮，也许还被许多人亵玩过，他早瞧她不上。
b他还要心高气傲的秦寰必然也如此，他此番打电话过来询问当年的情况，自然不会是替曾经的恋人兴师问罪。
“是，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惯常的上位者居高临下地蔑笑，甚至可以借此与秦寰拉进多年不联系的疏远，“都十几年过去了，你不用谢我。”
“我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玩物，从来没有用过半点真心，我们这样家世出来的少爷，从小就会g搭佣人的nV儿，过段时间就腻了，然后无情抛弃。即使她是同窗同学，不是什么寄居在秦家的下人，也毫不例外，一样要任我……狎弄。”秦寰握拳，横亘了十几年的秋后算账，好似重新上映一部二十年前票房惨淡的电影，终究是绵软无力的，“这些话，是你说的？”
他抬头注视着远方像JiNg灵一样在雪地里追逐着林遥奔跑的时妤，在夜幕中攫取她脸上的神sE，即使是最甜美的笑靥，也透着空洞与虚无，再也无法纯澈无忧如当年，一种巨大的疼痛忽而灼穿了他的心脏。
“我不记得了。”贺然意识到秦寰的语气不善，神sE凝结下来。
秦寰深深x1了一口气，冷着眼，咄咄b问，语气隐隐威胁，“贺然，据我所知，贺校长涉嫌巨额贪W，正在被法院起诉。”
“秦寰！”贺然被握住命门，声音里有些仓惶，“那时候我才十五岁，我能懂什么，你扯到我爸爸身上做什么？”
“时妤那时也才十五岁——”秦寰的表情颓丧落寞，心中生出一GU毁灭天地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