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多钟,时妤与林遥终于堆好了一个歪瓜裂枣的东西,她们认真地叫它雪人,时妤把自己的贝雷帽放在雪娃娃头上,林遥给它系上围巾,两人欢呼雀跃,喊来沈桐舟替她们拍张合照。
沈桐舟叹了口气,视Si如归地走过来,“没拍出二位万分之一的美貌,可不要生气。”
给nV人拍照,特别是美而自知的nV人,犹如侦破炸弹般艰巨危险。
林遥疑惑地瞧着站在远处的秦寰,一动不动,仿佛一座冰雕,几乎就要与夜sE融为一T,“他这是怎么了?”
“跟贺然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变成那样了。”沈桐舟满脸悻然。
“不管他,快给我们拍照,冻Si我了。”时妤早就已经摆好剪刀手,在风里笑得脸有点僵。
沈桐舟拿出手机,咔咔照了几十张,递给林遥过目,所谓自拍三千,任取一张上传。
林遥发了朋友圈,时妤第一个点赞,除夕活动圆满落幕,夜深人静,也到了分别时刻。
时妤跟着沈林二人钻进车里,林遥回头笑她,“你不跟秦寰一起走?”
“我为什么要跟他走,往年不都是你俩送我这个鳏寡孤独先回家的吗?”时妤嘟起嘴装可怜。
除夕夜里,上完床后,还一起在一家江南酒馆吃了年夜饭,这些已经足够荒诞,大年初一也要一起度过,天底下没有这样称职的情妇,也没有这样亲密的Pa0友。
她恐惧社交,这样往来过甚的交往让她尤为不适。
时妤缩在后排,车门忽而被人拉开,秦寰弯下腰,探进半个身子,向她伸出手,“时妤,我送你回家。”
他的眼ShSh的,好似被风雪漫灌,脸上的神情憔悴,目光却是温和的,语气也压得很柔缓。
“不不……不用了吧……”她对他挤出一个并不好看的微笑。
“对啊,时妤,桐舟晚上还要去一趟公司,我们可能有点晚。”林遥也劝说她。
“除夕夜里还要去公司,桐舟,你也太工作狂,竟然让遥遥独守空房。好啦,我自己回去。”时妤没有握住秦寰的手,转而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像一只猫一样钻了出去。
林遥有些担心地望着时妤的背影,“桐舟,这么晚了,你不要去公司了,我们送送她吧。”
“他们两个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沈桐舟将林遥按进副驾驶,替她系好安全带,“国外的客户急电,他们可不管我们是不是在过春节,我先送你回家,你要早点睡觉。”
林遥有些闷闷不乐,“你最近似乎很忙。”
“乖,我的公司好不容易跟国际接轨,站在风口浪尖,自然要舍身一搏。”他r0ur0u她的头发,“让你给我做秘书,过来帮我,你又不肯。”
“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嘛。”林遥将头依靠在他肩上,“时妤是理想主义者,宁愿穷困潦倒也不愿意向任何人屈服,但我不同,我很现实,也没有她那样的天赋,我拥有的选择很少,只能选择最好走的那条路。”
“她容易受到剧烈的伤害,但我,可能会把自己永远困在缓和的阵痛里。”
“你困了,别想太多,一切都有我呢。”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嗯,我知道,就是因为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我怕没有你的我脆弱得不堪一击。”
“在说什么傻话?”他刮了刮她的鼻尖,忽而想起一件事,“对了,新年礼物还没有给你。”
沈桐舟将林遥抱下车,打开后备箱,是满满一车的香水玫瑰,五颜六sE,香气浓郁。林遥捂着脸惊呼,眸子里闪着水光,“好美。”
“还有,这个。”他拆开一枚JiNg致的礼盒,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赫然其中。
“秦寰说的没错,你和我在一起那么多年,一直都在吃苦,我从来没有送过这些你喜欢的东西。”
林遥泪如雨落,几乎哽咽起来,“不是的,桐舟,你挣的钱,都帮我爸爸还了赌债,是你在跟着我吃苦。”
“你是我的妻子啊。”他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遥拥进怀里,“是我年少时第一眼就Ai上的人。”
时妤穿着鹅hsE的雪地靴,踩着松松软软的积雪越过河堤,走上千山大桥。
路灯拉长她的影子,寒风将她的长发吹成水藻漂浮状,她看似雄赳赳昂昂,似烈士奔赴疆场,心里又在呜呜咽咽的后悔,明明她最害怕走夜路,还是被这个贱人b成了这样。
秦寰跟在她身后,踩过她轻盈的脚印,他们之间不过隔着两座紫荆花罩路灯的距离,秦寰却看见了他们之间相隔的这么多年。
为什么会在她最Ai他的时候突然不Ai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