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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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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诸恶终结的未来-Te 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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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这些答案,我是想获得什么呢?对于已经结束的事件与生命,我还想从什么样的道理得到安慰呢?即便思考出自己能接受的一套想法,那也不啻是自我安慰、自我满足、自我欺骗。

因为无论我得到什么样的答案——逝去的死者都不会復生,现实层面亦不会有任何改变,最终只是白白浪费时间思索。

所以我接受了,生与死之间绝无可能重叠的事实,认清有人死去的真相。

好啦,鬼打墙的大道理stop囉。

为什么我会思考这些呢?简单一句话表示即为——「那傢伙」死了。

嗯?一定要我道破死者是谁吗?不是喔,错了错了,我指的不是梅雪也不是黑琴理绘,我才不会玩这么无聊的文字游戏。看样子身为第一人称描述的后继者,我还真不被信任啊。

嗯……什么第一人称的后继者?我好像想到了奇怪的事情,不管不管,总之啊,要我明讲也没什么不可以,我很乐意担任道破真相一职。如果不想看见残酷的事实,那就请把这段的「我」当成那个逝去的死者在发神经自言自语吧。

我所指的真相、我所指的死者就是——

苍玄。

是的,苍玄死了哦。我再说一遍,苍玄已不幸身亡了。

看吧,假如我没有道破这点,隐形的观眾说不定就可以把我这段内心独白当成是苍玄的内心独白,然后硬是把我所指的死者解释成其他人。可惜当我揭开真实的面纱后,就是连那种幻想也一同消抹粉碎了。

所以说,有时候真相说不定还是不知道来得好嘛。

嗯?有人想知道我是谁吗……?

「阿玄?在想什么呀你!」

一道熟悉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是小寒,她不满地嘟起嘴,「好不容易才回来,干嘛牵着本小姐的手站着发呆呀?红绿灯都要变红了,是要不要过马路啦?」真是合理又正当的质问,害我一时找不到藉口搪塞。

「抱歉,不小心走神想到其他平行世界的事情了……走吧走吧。」我的答覆微妙地难懂,连我自己都觉得答得不妥当。

「唔嗯?」「走吧走吧!」小寒偏着头,而我则在她產生询问的衝动前先推着她走,转移她的注意力,因为解释起来实在很困难。

啊啊……没错,就是那样,在小寒开口叫我以前的那段独白,都是我自己假想的内容喔!有没有人被我骗到呢?没错,我就是死性不改的苍玄!等等,这好像不太值得炫耀。

唉,反正请别当真,简单来说那段独白就是——以上纯属虚构。

对啦,其实我才没死呢!我就是苍玄哦。除了我以外还会有谁的内心这么乱七八糟啊?真是的。

说来,有些事情必须好好交代呢。

——在八月事件的结尾处,我确实以为自己死定了。实际上也真的差不多死一半,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宛如成为伤口博物馆般凄惨,连看不见的精神都被法则之力侵蚀得残破不堪。

连死亡都已不再抗拒。

这样的我,再度醒来是在四天后。

我睁开双眼所见到的不是地狱,而是洁白的天花板。带着不容忽视的乾渴,我转动僵硬的脖子向四周寻觅水源,明明比起那股乾渴,更应该先确认这是哪里、是什么情况才对,可见当时的我脑袋还不够清醒。

很快的,我的视线比起先找到水源,反而先找到了坐在我身边点头打着瞌睡的小寒,至此我的思路才逐渐清晰——我在某间医院的病房中,躺在标准的病床上,全身上下扎满绷带与点滴,活脱脱像是另类的木乃伊。

而喉咙那股猛烈的乾渴,估计是因治疗伤势时的麻醉產生的。我还拥有这点常识的事实让我松了口气,并冷静的重新思索一遍至今发生的各种事件,还好没有失忆什么的狗血烂事发生。

虽然四肢看起来不像有缺少某一部分的样子,但是迟迟没有感觉令我有些不安,这代表我距离出院还要好一段日子,而且说不定得拿着拐杖练习走路什么的。

这之后的事情大概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吧,小寒察觉我醒来以后欣喜若狂,前来探望我的阿莫也显得很开心,小寒与阿莫两人不再有彼此看不顺眼的情况,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收到消息的母亲则在数日后送来一张贺卡,贺卡的结尾处写着她在整顿基金会内部的事情没空过来,很符合她的风格。

从小寒的描述中我多少得知自己是从鬼门关前捡回一命,而且是在今天才换到普通病房,我对自己的生命力感到不可思议。话说,后来医师对我的伤势说明,简直像是对惨死尸体的描述嘛。

那时,我没有见到影子与爱丽丝,他们早已离开了。

那两人没有来探望过我,虽然小寒与阿莫对此忿忿不平,但是我认为他们并没有错,因为我与他们本来就只是短暂的合作关係,在此之上强求什么反而不太对吧。

影子与爱丽丝,他们似乎打算在这地方生活下去,没有回台的打算。老实说那两人我并不讨厌,毕竟是共患难的伙伴,就此分别还真有些依依不捨,可是我知道现实没有那么简单,无论是谁都没有改变他们决定的权力,因此我也不打算去打扰他们。

再说如果是那两个人的话,一定可以活得很精彩吧。

我能轻易想像到爱丽丝四处玩乐,影子满脸无奈紧跟在后负责收拾残局的模样,想到那幅画面我就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嘿……真是有趣。」可惜那一定是与我无关的故事了。

「哈!既然知道阿玄没事,那我也差不多该回去啦。」名为阿莫的轻佻化身用一贯的语气说道,「你就慢慢住院,等自己身体好些再回去吧!虽然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你的未来也与我不相干,不过身为你曾经的大学友人——我劝你还是不要急着出院比较好。」

身为文字游戏的佼佼者……应该算吧?总之我没有放过他轻描淡写带过去的一句话,「等等,你要先回去我不反对,不过为什么你要说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呢?」我疑惑地发问,小寒似乎知道了他想说什么,显得没太大兴趣。

「嗯?啊啊,因为在你不醒人事的这四天内,我稍微跟你女友聊过了。你们似乎是打算回归平凡幸福的日常生活中对吧?既然要回归没有杀戮、没有危险的表面世界,那就不能再与残酷血腥的地下世界扯上关联了。」苦笑的阿莫意有所指。

「阿莫,该不会你……?」我猜得到他的意思,却仍追问下去。

「没错,我可没回归日常的打算,也没有回归正常社会的本事,我的专长就是把活人切割再切割,所以此后我终生都会以杀手的身份活下去。」阿莫的眼神表示心意已决,不过他的说词倒是还能让我反驳。

也就是说他想致力成为杀人魔吗?怎么想都不妥吧!

「没那回事,如果单纯不知道在普通社会上自己能做什么,那只要现在开始努力去学习就好了,你不是也曾成功熟悉普通大学的生活吗?那么,要熟悉普通社会的规则应该也不至于办不到吧?」我舔了舔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顿了半拍再续道:「再说,如果你回归到这一边,那你就不是一个人了,连我们也可以帮你啊。」

阿莫搔了搔头,露出有些困扰的神情,「不不,就算真是那样……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允许自己脱离至今为止身处的地下世界,因为跟随黑琴理绘的那段时日内,我将数之不尽的人给杀害了,甚至连琪琪也是受害者,因此我与你们不同,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罪孽——这份罪孽才是我的精神永远无法回归正常世界的主因。」

这才是他无法脱离地下世界的真正理由。

「所以阿莫,你这是……想赎罪吗?」

赎罪之路无法让死者復生,那些牺牲者也不会知道阿莫的赎罪行动,所以若是能冷静分析的话——赎罪的意义也终归仅止于自我满足。我相信阿莫不会不知道这点,但是他却仍然选择走上这条我不会选择的道路,坦白说我很佩服。

「没那么严肃,只是藉着赎罪之名继续顺从自己的杀人兴趣来活下去啦。」阿莫随性一笑,戴起轻佻的面具,「你也知道,我这人根本严肃不起来啦!掰啦!」

「这样啊,那的确只好在这里与你道别了。希望这辈子不会在报章杂志上看见你的名字啊。」因为杀手的名字若是出现在报章杂志上,那十之八九就是落网了吧。

「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自信满满,「最好是别再见啦!如果真的再相逢,恐怕就是你们成为我的目标之时,万一真有那一天,也只能说是命运的作弄,可别怪我下手不留情哦?」然后那傢伙转身,走向四人病房的出口。

「嘿嘿,你有本事拿下我们最强情侣的项上人头再说吧。那就永别囉!」我在他离开病房前,无视同房其他三张病床上的病人,对他大声道别。

「啊嗯,永别啦!」他头也不回的对着我们挥挥手,随即毫不眷恋地离开了这间病房。

他也将持续属于他的、我所不知道的故事吧。

而我的惨烈冒险故事,没意外就是迎向完结了。

以上,回想结束。

嗯,于是该交代的事情就是那样了。

现在的我手脚已能自由行动,伤势也恢復了九成。在昨日,我与小寒搭机返台……手续部分很繁琐,最后还是依靠违法的手段蒙混上机,幸好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奉劝各位好孩子不要乱假造证明哦。

接着我们两人回到久违的城镇上,我第一件事就是与目前的监护人——叔叔婶婶见面,对我而言比起父母更像亲人的他们很不高兴,他们好像理解成了我擅自跟团出国游玩、荒废学业,我也没办法说明原委,只好把话题带往「我交了以结婚为前提的女朋友囉!」的方向,并把有些怕生的小寒拉进叔叔婶婶家,用这个事实的庞大衝击让他们把脑力全花在分析现况上。

昨天的场面差点因此失控,叔叔婶婶从目瞪口呆变成对小寒堆满笑脸的,小寒则支支吾吾,只能生硬的接下他们持续不断的问题轰炸与热情款待,我们还被迫在叔叔婶婶家待了一晚。真有趣,不过事后小寒没有对我发飆实属万幸。

「好怀念呀,明明才离开一个月左右。」对于小寒的这句话我深表认同。

今天,小寒依然把马尾绑在侧边,身上穿着稍嫌过大的白色上衣与牛仔短裤,外表看起来与普通的女高中生无异,然而她的经歷却与那天差地远——那是多么残酷的命运我已不想赘述,也不愿去细想,但我可以保证,身为最终巔峰的她,在八月二十二日便结束了使命。

漫长的復仇之旅已然告结。

这次我的决心也没有变——我一定会让小寒交上朋友,获得平凡的真正幸福。

现实层面而言,必然还会有诸多事情要慢慢习惯,可是我知道那对我们而言不会太过困难,我衷心期盼克服一切问题的那一天到来。

接下来,将是不再杀伐、不再紧张,平和安稳、悠间自适的日子。

在小寒家的铁门前,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正式与她展开同居生活了,要说没半点紧张就是骗人的,不过比起那微不足道的紧张,幸福的实感显得更为明显。

「对了对了,在一月时,本小姐有话没说清楚对吧?」噠!小寒在自家门前轻盈的转过身,面带隐藏着兴奋的微笑望向我。

「嗯?一月……」我机灵地想到,「啊,是说我单方面告白的事情?」

「嗯嗯!那时候我只有回答『嗯』,却没有明确的答覆呦。」

「唔哇,我还以为你那就是接受了……」我对她的这句话感到傻眼。

「呵哈!所以本小姐要重新说一遍哦!」小寒的语气藏不住笑意,「请请请。」我多半预料到了她想说的内容,却仍有些忐忑。

她不会突然冒出「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再见囉」这种话吧!

彷彿为了驱逐我的想像般——

「阿玄,我也爱你。」

——小寒笑嘻嘻地这么说了。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抱在一起了,这时我与她的闪亮度差不多足以炸裂世界上所有的墨镜吧!维持连隔热纸也会被烧个精光的姿势,「嗯嘎!」我与小寒两人不约而同地将重心一倾,「碰!」撞开解锁的家门,双双摔在玄关前笑个不停。这情景与其说是最强情侣,不如说是笨蛋情侣。

儘管忘却残酷的过去并不容易,儘管无法消抹曾经手染鲜血的事实——

但即使是这样的我们,还是拥有能够幸福的条件。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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