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婚事
白桃手心里生出了汗，下意识地后退，却撞上了一个人。
她想逃避段鸿弋的视线，急忙看向身后，没想到看到了阿枕。
沈宴清眉头微蹙，眸色深沉：“婚姻大事，并不急在一时做决定。”
这一幕落在段鸿弋的眼里，他咬着牙道：“白桃！”
白桃定了定心神，深吸了一口气，对段鸿弋道：“你喝醉了。”
段鸿弋当即道：“我没醉！”
一坛酒算得了什么？连平日的一半都不到。
白桃坚持道：“你先歇一会儿，等酒醒了以后再说。”
马六开始帮腔：“是啊，四爷，我们家小姐还没吃过午饭呢，饿着肚子跟你说这件事，不合适吧？”
段鸿弋瞪了马六一眼。
“啪”地一声，门再度关闭，带起的风吹乱了沈宴清的袍角。
沈宴清也没了什么安慰的想法，反正婚事都是由得由她的父兄做主，她的意见在其中并不重要。
沈宴清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再敲时，门豁然打开，少女站在门后，直直地望向他。
马六想了半天，对沈宴清道：“读过书没？”
沈宴清望向他。
沈宴清默然地走到了门中间，敲了敲。
*
白桃离开的时候有点狼狈。
她懵懵懂懂知道这两个字有多沉重，听到这两个字的那一刻，凉意从她的后背升起，她直觉是不愿意的。
她转身离开，都没带半点犹豫。
“读过书，总该知道怎么安慰人吧。”马六指了指紧闭的门缝，“你去。”
以为她伤心或者害怕，没想到她还有心思捉弄人。
沈宴清定定地看向她。
段鸿弋望着她匆忙的背影，愤愤道：“你！”
“讲个笑话来听听。”
段鸿弋的心情这才好上不少，眯着眼睛道：“我不急。”
其他人跟在白家小姐身后，想出声说点什么，更多的还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但又有点愧疚。
白桃清了清嗓子：“我、我先去吃饭，晚点来看你。”
“岳东！”段鸿弋咬着牙道，“想办法！”
这几年，她和段鸿弋的关系时好时坏。但很多时候，段鸿弋对她都不错。
一旁的岳东终于插话道：“少爷真想留下白小姐？”
她这样子拒绝段鸿弋，是不是一种“叛变”？
白桃想不明白，只是本能地想要逃避这个问题。
少女扬着下巴，对他道：“过来。”
沈宴清：“……”
也没留意脚下是什么，差点被绊了一下，脑子里还想的是“娶你”那两个字。
岳东笑道：“只要四爷愿意，白小姐迟早都会嫁过来。您若是着急，稍稍给白家施加一点压力，白家自然而然就会把小姐送过来。”
里面并未回应。
一群男人在门外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小姑娘。
出乎他的意料。沈宴清一时语塞，静静地看向她。
马六跟在白桃身后神色紧张，好不容易想到该如何开口，“啪”地一声，一扇门将一群人隔绝在了门外。
语气不怎么友善。
“不会啊？”少女的兴致显然也不高，“那还哄什么人。”
段鸿弋冷冷地看他一眼：“那不然呢？”
他正转身要走，就听见门“嘎吱”一声。
闻言，段鸿弋的怒意消了一些：“你的意思是，除了我没人会娶她？”
“……”
一声低笑从身后传来，沈宴清回头望去，便见马六面露歉意：“我们家小姐……心烦的时候确实会……”
马六还没说完，沈宴清就知道是什么了。
白桃被这个目光看得有点怵，抿了抿唇瓣：“喂。”
“依我看，四爷必然能娶到白小姐。”岳东客客气气道，“白小姐年纪不小，身边又没有其他可婚配的男子，不嫁给四爷，还能嫁给谁呢？”
之前白桃对沈宴清的偏爱是有目共睹，因此这一回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并且不约而同地空出了一个位置。
前两日还叫阿枕，今天就变成了“喂”。
“进来。”白桃敲了敲门框，“讲点什么给我听。”
沈宴清语气平平，耐着性子回答：“要听什么？”
少女转身进了门，沈宴清也跟了进去。
接着马六开腔道：“小姐？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白桃点头，目光又回到沈宴清的身上。
这个场面尤其像宫中家宴时，一众妃嫔争相向皇帝献艺，而皇帝的目光带着审视。
沈宴清从前便觉得那场面无趣极了，眼下依旧如此。
青年男人明显兴致缺缺，半天没讲出来一句话。
白桃终于意识到这个要求对阿枕来说有多离谱，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辫子：“知道了，讲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