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绪山啊?这个人怎么说呢……”老板似乎不怎么想谈论,但又不得不配合他们的工作,“业务能力没得说,但人品就不怎么样了。”
顾骁远问:“具体是怎么个不行法?”
“那原因就多了,什么上厕所不冲水、不注重个人卫生、突袭女教练胸部、男教练臀部等等,都是小事。”老板说,“主要是抢同事的业绩和人脉,还有跟年轻漂亮的学员约炮,导致他的风评不怎么好,把我这家健身房闹得跟旅馆似的,让我一度都有开除他的想法。”
顾骁远有严重的心理洁癖,除了喜欢的人,无法接受跟其他人的肢体接触,更无法理解张绪山的行为,忍了下才没有表现出厌恶的表情,“为什么没有开除他?”
“当然是因为他的业绩强啊。”老板理所当然地道,“这话警察同志你们可能不爱听,但确实就是有人奔着那种目的来报名的,更何况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也没道理自断财路,您说是不是?”
顾骁远不想再听这种话,“他都跟谁闹过矛盾冲突?”
老板忽然笑了起来,“跟谁闹过矛盾冲突?”
顾骁远蹙眉,“笑什么?”
“不是不是,您别误会,我是在笑张绪山。”老板忙解释道,”我实话跟您说吧,自打他来以后,我这儿就没消停过,隔三差五不是这个学员的男朋友找上门来闹事,就是那个教练的女朋友找上门来闹事。哪天您要是告诉我他被人给捅死在路上,我都不会感到一丝惊讶,纯粹就是报应到了,老天爷都拦不住。”
顾骁远又问:“你跟他之间有没有矛盾?”
“有啊。”老板说,“就我刚才跟您说的那些,破坏规矩让我也很难做,对他简直是又爱又恨,拿着没办法。”
顾骁远看向夏云扬,示意自己没有想要问的了。
夏云扬耸肩,示意他也没有什么想问的。
顾骁远便道:“这个健身房里的教练和学员名单整理一份,我们要带走。”
老板配合道:“没问题、没问题。”
“还有。”顾骁远说,“请你将今天待在健身房里的教练和学员叫过来,我们要进行询问。”
“好嘞,你们稍等一会儿。”老板一边答应一边往外走。
等他逐一叫来了健身房里的教练和学员,回答都跟老板差不多。
“矛盾冲突?当然有矛盾冲突了!那狗日的抢我女朋友,我能不跟他有矛盾冲突吗?”
“抢学员的手段之恶劣,就是肉.体吸引,明着暗着的,谁看得惯他?”
“整天不是在朋友圈里晒猫晒狗,就是在晒肌肉,那衣服紧得连蛋都勒出来了,这不是在故意勾引人吗?”
“张教练啊?他老摸我屁股,要不是看他长得好看,我早甩他两巴掌了。”
“他心又怎么样?活儿挺好的,爽就完事了,谁管那么多啊?”
“我跟张教练没有矛盾冲突啊,还特别喜欢他家养的猫咪和狗狗,经常去他家玩来着。”
“他那破狗咬人,死猫挠人,遛狗不栓绳,拉屎也不捡,就为了吸引那些小姑娘,谁看了不嫌恶心?”
“张教练特别有亲和力,还对小动物很有爱心,能选到这么有魅力的教练,我觉得是我赚到了。”
“这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一句话:水平不行,肉.体来撑。”
跟章田玉一样,张绪山的仇人多得让人无从下手,他们做完了笔录,拿到一大沓教练和学员的信息,就从健身房里出来,又去张绪山的家里,询问他妻子吴絮。
顾骁远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跟张绪山之间有没有冲突?”
吴絮却说:“绪山对我们母子三人挺好的,没有什么矛盾冲突。”
顾骁远不信,“你不知道他在外面的情况?”
“知道啊。”吴絮很无所谓,“他在外面玩得很,男女不忌,但他承诺过会戴套,不会感染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疾病回来,我就没管他了。”
顾骁远的三观受到了冲击,“你不在乎?”
“您这话说得,我当然在乎了。”吴絮苦笑一声,“这件事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忍不了,但是我没有办法,为了他都跟父母闹翻了,又生了两个儿子,七八年没有工作,早就跟社会脱了节,不可能再离开他了。”
“你就没有另作他想?”
“后悔是肯定后悔的,当初不该信了他那张承诺我天长地久的嘴,但我现在三十多岁了,再过五十多年就要入土为安的年纪,已经再也经不起折腾,只要他一直往家里送钱,我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跟他过日子。”
明明已经得知了张绪山遇害的信息,吴絮却没有半点悲伤,这让顾骁远想起了潘伟的母亲潘盼。
顾骁远道:“你并不伤心。”
“因为确实没有什么好伤心的,这么多年过来,我对他的爱意早就被他的心耗尽了。”吴絮摊手,“他死了,我就再嫁,反正年轻,一条路走不通,就换一条路,总是有其他办法的。”
可是明明刚才,口口声声说着年纪大了不敢冒险的人,就是吴絮。
顾骁远无法理解这样的人的思维,只能就着案子又问:“今早四点到五点之间,你在哪里?”
吴絮说:“我在家里睡觉,我儿子可以证明,我们睡的是一间屋子。”
顾骁远道:“张绪山晨跑,你不跑?”
“我从来都没跟他一起跑过。”吴絮说,“两个孩子六点就要出门去上学,夜里做作业又要守到十一二点,睡都睡不够了,哪还有时间晨跑啊?”
顾骁远就没再问。
从吴絮家里出来,顾骁远感觉谁都有嫌疑,“我们的下一步,是不是要排查这些人?”
夏云扬还没说话,手机就响了。
顾骁远看到来电人的名字,非常罕见。
竟然是冯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