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明塔和忠告
冥土中心，真理田园。
与盖亚此时所在的边缘不同，哪怕是历来荒僻的冥界，在核心处难免也有些不同。
高大的冥王神宫就建在这里，还有不少样式奇异的建筑围绕着它层层建立。它们的存在就像是一种装饰，让灰暗的界面看起来更富生气。
不过那都是几天前了，现在，这处经受了无妄之灾的地界看起来可没有那么完好。
“哗啦啦——”
“——砰！”
神色平静，面对这种情况，宙斯只是淡淡的说道。
“或许现在是这样吧，但它不会永远如此。至于我敢不敢前来……执掌黑暗的古神，作为统治现世的神王，这世间没有什么存在是我不敢面对的。”
当然，这只是感觉。事实上，神王心中的警惕从未卸下。
“去找吧，如果你找不到……那你也就不必回来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地上的生命，就留在地上好了。”
但他也只能如此了，毕竟造成这一切的是宙斯和盖亚，而就之前那场战斗的情况看，这两者都不是他现在能招惹的。
“你既然想要一个解释……那就让她来做我的解释好了。你的那个仪式，也应该需要她这样的存在加入，不是吗？”
宙斯招惹你，你就去找他好了，又何必来祸害我的冥界？
“请说吧，对于你的告诫……我洗耳恭听。”
神王曾用金苹果代‘死’，用心血染红了圣石，并使它以‘宙斯’的名义存在了许多年，那么某种意义上，圣石就是神王的半身。虽然其中的力量已经被阿波罗取走，但其拥有的概念却丝毫不减。
他看了一眼宙斯，然后呼唤起自己的手下。随着一道绿光闪现，莫安达便出现在了黑暗之主的身旁。
至少一个之前还态度不明的原始神突然成了自己的半个朋友，或许之后自己和其他原始神灵为敌的时候，还能通过些代价让他成为帮手。
轻笑一声，厄瑞玻斯毫无掩饰的表示了自己的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金苹果树的意识，莫安达与宙斯间的关系自然不问自明。
虽然不知道金苹果树怎么就突然变成了神灵，可就这样让对方成为地位关键的十二‘柱’之一，这可不是一件平常事情。
他要做点什么，而且刚好，作为誓言的守护者，宙斯还欠他一个条件。
“陛下，还没有……”
摇了摇头，没有说多余的，冥王的问题直指核心。
而且作为执掌了冥土一半权柄的真神，他敏锐的注意到，随着生命的增多，冥界自身的力量也好像有所抬升。
整个冥土，不是性格和神职一样恶劣的本地神灵，就是沉默寡言的亡灵。唯一能做事的水泽仙女，还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想法，这一刻，他对拥有一位冥后的想法越来越迫切了。
“那你就先把这件事放下吧，我会另外想办法的。”
德尔斐大平原，帕纳苏斯山脉。只是与往日不同，现在这座山脉方圆万里之地，都显得一片死寂。
电光闪烁，山川河流被抛到身后，思索间又过了一会，一座高耸的山脉逐渐浮现在宙斯的眼前。
摇了摇头，明塔恭敬的回应到。
就像黑暗之主所说，【王权】这种权柄和天授的神王权柄息息相关，他能几乎影响任何规则，然而又远远比不上真正擅长这方面的神灵。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无限削弱过后的现世规则。
伴随着一声巨响，哈迪斯的嘴角微微抽动。他看着那只是被自己扶了一下就倒塌的墙壁，苍白的脸上也不免有些发黑。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宙斯突然展现出来的力量，让哈迪斯心下大为忌惮的同时，多少也有点羡慕。
“陛下，您何必为此费神呢，地上的神是不会喜欢冥土的，我……”
沉默少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就在四周逸散的压力险些要崩散神王化身的时候，厄瑞玻斯还是收手了。
宙斯的意思很明显，他在说黑暗之主先前对诸神动手的事。而在他对面，厄瑞玻斯也敛去了笑容。
“很好，年轻的神王，既然你愿意接受，那就再好不过了。”
淡淡的开口，冥王大袖一摆，粗暴的将侍女扫出殿外。如果不是实在无人可用他真想直接抹去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
“你保证不了，我也不打算保证。事实上，就是这样，她的存在才有意义。”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力量就是最好的‘名片’。看着面前的原始神灵，神王没有争论自己的权柄的强弱，他只是高声说道：
而且最关键的是，面前的这个还有点特殊，他是少有生前生命能量比较旺盛，以至于在洪水中多活了一会的存在。对于这样的‘优质分子’，当时看着尚处于百废俱兴状态的冥界，哈迪斯自然没有忍住，直接在对方濒临死亡的时候提前动手，手动把他变成了亡灵生命。
不过意外只是瞬息，很快，神王就恢复了冷静。他看着身前的黑暗之主，这可不单单是一个‘解释’这么简单。
他和这个名为莫安达的神灵间的确存在联系。对方确实是天然的主神人选，因为从神秘学的角度上讲，莫安达甚至是神王的‘半个母亲’。
点点头，对于白送的好处，宙斯自然不会拒绝，甚至他还对此乐见其成。
“——陛下！”
“——够了！”
循着某个故意泄露出来的气息，宙斯的身形在天空中闪动。大战刚刚结束，奥林匹斯山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地貌可言了。直到过了好一会，他才渐渐能在地面上看到凸起与凹陷，或是水泽和森林。
这几天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疑点的，何况和盖亚不同，宙斯是很清楚其中的一些问题，比如既然自己真的没有盗取过金苹果，那么真正做下此事的就必然另有其人。
“……明塔，我叫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吗？”
哗——
原本，哈迪斯还以为时间会让她看清现实，但现实却恰恰相反。她不仅没有放弃甚至还敢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
“认清你的身份，明塔，你根本做不到我想要的，也承载不了这份力量。下一个百年内，借用伱宁芙的身份，找到那个被我姐姐藏起来的女儿……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咣——
直接问出了事情的本质，宙斯理所当然的表达了怀疑。相比起自己的血亲，莫安达显然是不值得信任的‘外人’。
除了自己居住的主殿尚且完好以外，偌大的真理田园上面一片狼藉。饶是素来不怎么在乎这些表面工程，哈迪斯心下也有几分恼怒。
当然，他无所畏惧的原因还有一个——反正自己前来的也只是一道化身，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产生什么太严重的后果。
思虑片刻，似是默认了这一结果，在有足够的‘自己人’填满空缺前，用别人的来填补也未尝不可。不过黑暗之主究竟要让自己做什么，宙斯还显得有些迷惑。
之前，哈迪斯的行事一直显得不慌不忙，因为参照前两个纪元，在神王就位的前一两千年内，往往是风平浪静的。而按照他的计划，这段时间已经足以让冥土的力量上升不小的一段距离，也让自己抵达强大神力的顶峰。
之前从大地上收取的青铜人类尸骨里面，如今可还只有不到十万拥有了较为稳定的思维，甚至回忆起了部分身体生前的记忆，剩下的，可还没能完成这一步。
心中暗道，宙斯飞身落到山脉上，然而举目四望，这里空无一人。那个释放气息引他前来的原始神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就好像只是和他开了个玩笑。
气氛一时凝固下来，某种浩大的气息越发沉凝，宙斯平静的和黑暗之主对视。他现在虽然也还不希望和这位原始神灵成为敌人，但他同样清楚，自己绝不能在交谈还未开始的时候就落入绝对的下风。
一声冷喝，无形的气流席卷神殿，几乎是在瞬间，哈迪斯就明白了为何对方迟迟没有完成自己的交代了。
一声惊呼，水泽仙女微微抬头。看着自己的主君投来的目光，明塔咬了咬牙，还是继续说道：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所以，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没有？”
“什么？”
“……”
“而且说起来，我还以为你不敢来见我。”
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宙斯也终于明白了这种奇怪感觉的源头。
只是这种事急是急不来的，冥王只能等时间给出结果——前提是不要三天两头的给他制造点麻烦出来。
现在好了，他们直接在地母的一声厉喝下灵魂之火崩解，让冥王的计划再次被迫延期。这一刻，一直对盖亚谈不上讨厌的哈迪斯，也不禁对自己这位祖母产生了一丝厌烦。
神宫的大门紧闭，将将内外隔开，也隔绝了明塔的声音。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哈迪斯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