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被我爹打了
崔礼礼神色一凛。
何景槐当真是可怕。察言观色竟比陆铮和韦不琛还厉害。
她打起精神,正襟危坐:“大人纡尊至此,所为何事?”
“本官也是近日才回到京城,回京不过几日,竟听到好几处都在谈论崔姑娘。”何景槐不紧不慢地吹了吹茶沫,那神色像是在闲聊。
崔礼礼心里苦,却不能叫苦,咬着后槽牙微笑:“哦?不知谁这么爱嚼舌根子?”
“是谁不重要。”何景槐垂眸审视着她,“重要的是,若将京城近日发生的事串起来,却总能发现崔姑娘的影子。”
崔礼礼又将清单推了回去,一脸的正义凛然,“大人愿意查就查去吧,本就不是我做的,大人查下去,正好能还我清白。”
“虞怀林可是在崔家带头闹事的人,转身又带着人去广利巷抓了包宗山。本官且不问广利巷里那么多护院是怎么被人全数绑了。”
“慢点,慢点。”崔礼礼连忙上手替他宽衣,他穿得太多了,剥开一层又一层。
培安没听见回话,又问:“圣人可是有心做媒呢,大人可看上眼了?”
“也是,”何景槐看向培安。培安立刻递上几张纸,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字:
“这是包宗山的验尸记录,崔姑娘可知为何马匹会突然冲向包宗山?若本官没猜错,应该是身上带了配马的药。这药似乎只有几个马场才有。不知崔家可有?”
谁知这些日子查崔家,竟越查越离谱,想不到不过半年之久,她竟有意无意牵扯这么多事。
“崔姑娘倒也有几分智慧。”何景槐闻言哈哈笑起来,又取了一块圣字金牌出来,“本官前来,是受圣人所托,暗查宣平侯府十七公子刑部自杀一案。还请崔姑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多了。”他意有所指地一笑。
她半夜遇袭坏了绣使抓反贼,十七公子死在刑部,定县马场大火,崔家平反,县主求赐婚,公主宴舌战,太学院学子闹事,沈延被封孝度伯,再到宣平侯府抄家,长乐郡主被罚禁足一年。
她为什么要脸红?
似乎京城里的大事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
夜幕降临时分,何景槐才收了笔墨起身告辞。
前些日子何景槐奉诏回京,圣人召见令他暗查十七公子一案,提到崔家:“你查一查,崔家是否与此案有牵连。”
圣人现在才想着要查?
若知道何家有这么一号人物,她肯定不会这么认真地针对何聪了。毕竟得饶人处且饶人,饶人就是自救啊。
终于,露出他那健硕的胸膛。
却说崔礼礼这头送了何景槐,回自己的厢房。不料屋里竟多了一个人,吓了她一跳。
“打哪儿了?”崔礼礼拉他下地站着,下意识地检查着。
陆二公子顺势解开腰带,缓缓脱衣裳,扯着后背的伤,他倒抽了一口气,皱着眉“嘶”了好长一声:“动一下都疼。”
“什么事?”
敲诈勒索!
培安走在轿子旁:“大人作何想?”
崔礼礼一把抓过那几页记录,看了一遍,果然详尽地记录了包宗山身上的伤痕。甚至气味。
“我被我爹打了。”陆二公子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些,“你帮我上药。”
总好过不查。圣人那边让银台司查着了,刑部这头又从十七公子入手。只剩下绣衣直使没有查了。又或者绣使也有了密令?
从崔礼礼上九春楼,退画像开始。
大将军当真是凶残,亲儿子也下这么重的手。崔礼礼连忙取来跌打药酒:“你把衣裳脱了,我给你上药。”
“一码归一码,既然崔姑娘说到祖父了——”何景槐不为所动,掏出一份清单:“方才买药的清单在此,崔姑娘不妨表一表诚意。”
崔礼礼送他至门外上轿。何景槐落了轿帘又撩起来,坐在轿中,又想叮嘱一句:“崔姑娘——”
崔礼礼心漏跳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垂,又佯作镇定地问:“陆大人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