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率领中军正行进间,望见前军士卒狼奔而来,不由得大惊,叫来一个屯长询问方知前军被敌军设计,接着闷雷般的战马奔腾声传来,“前军速速退往官道两侧,刀盾兵、长枪兵向前列阵!弓箭手在后预备!”
久历沙场的王威处置不可谓不当,狭窄的官道上,以长枪兵阻挡骑兵是这个时代的不二法门,只是,步兵对阵骑兵,一旦长枪兵的阵型被冲乱,就只剩下挨宰的份了。
李典遥遥看到长枪兵排成纵队,刀盾兵的巨大盾牌遮蔽在前方,长枪从盾牌的缝隙中伸出,整个阵型如刺猬一般,于是在距离对方二百步外勒住了战马。
王威大喜,心知自家的安排奏效,于是擂动战鼓,士卒们缓缓前行。
“裴五,”李典叫着一个骑兵队长的名字,“单骑顺序向前,点燃震天雷只管向前扔出后退回。”
裴五大声应诺,率领本屯的兄弟突出到阵前,随后鞭打战马,奔向敌军。二百步的距离内,裴五只用双腿操控战马,左手晃亮了火折子,右手自马鞍旁掏出一个震天雷,迅疾熟练的点燃了引线,这时候距离敌军尚有百步,已经有箭支升到半空,正画着弧线向自己这边飞来。
裴五瞥了一眼箭支的疏密,操控着战马来到距离敌军不足三十步的地方,右臂用力一挥,只剩下不到寸余引线的震天雷打着旋飞向敌阵,然后一拉战马的缰绳,战马在官道上急速调转身形,飞奔而回。后边的五十个骑兵,有样学样的也扔出了手中的震天雷。
看到五十人只回来三十六个,并且半数带伤,裴五惭愧不已,眼睛通红着就要向李典请罪,哪知李典正在举着手中的长枪大声喝道:“随我冲锋!”也只好让受伤的兄弟退下,随即拔出马刀高举,“兄弟们,冲锋!”
五十颗震天雷落在敌军阵型中的约有二十多颗,其余的要么扔到了官道两侧,要么随着骑兵士卒的落马滚落一旁炸响。但,二十多颗震天雷,足够敌军喝一壶的了,排在前列的刀盾兵和长枪兵除了倒地不起的,几乎人人带伤,失去了战斗力。李典就是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战机,随即发起冲锋。
骑兵一旦展开冲锋,步兵就只有逃命的份了。王威命人送信给后军的苏飞,随后在亲兵的保护下,打马下了官道逃命。中军的将校们看到主将逃走,也纷纷冲下官道,下到稻田内。
是役,李典、吕旷只用了六千人马,大破荆州军五万,杀死杀伤约有万余,俘虏近万,声名大振。
在后军苏飞的帮助下,蔡瑁、文聘、王威带领残兵狼狈后撤,到朝阳县城外安歇。蔡瑁令人清点人数,结果只剩下不到四万,自己可是带着七万人赶往新野的,怎么会少了那么多?
“仲业,”蔡瑁把头转向文聘,“为何如此?”
“这还要问?肯定是趁机逃走了,就你这样的水平,跟你混就是送死。”文聘心中为那些白白送了性命的士卒默哀,但蔡瑁问话不得不答,“或许有部分将校约束不住,士卒趁势脱离大军也说不定。”
凭着手中丢了士气的四万人马进攻宛城,蔡瑁心里没底,对身边的记室说道:“致书镇南将军,请再调精兵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