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钟声响了一整天,也就是说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
翟嬋她们也在塔顶里熬过了提心吊胆而又漫长的一天。
临天黑以前,翟畅才来到了庙里,疲惫的脸带着惶恐。他告诉翟嬋道:“孙勋他们今天在牛寨与土匪遭遇了。但是,土匪远来作战不敢强攻,孙勋人少也不敢主动出击,都用弓箭射住阵脚,对阵了一天。没有想到,土匪的战力很凶悍,竟然强行突击,围困住了孙勋的骑兵部队。”
“被围住了?”翟嬋紧张了,问道:“全部被围住了吗?”
“是啊。看情形很危险哦。”翟畅很沮丧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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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增援他们的义渠军呢?他们在哪里?”翟嬋忽然想起了姬遫太子的部署,不是添油战术吗?不会让孙勋他们战死再添油吧?
翟畅摇头道:“不知道唉。”
翟嬋变得惶惶不安起来。唉,身处战祸中,命悬一线啊!
她一夜无眠。
天一亮,金钟有当当地敲响了起来,翟嬋立刻就上了塔顶层。
这一次的战斗就在她的眼皮底下。
土匪已经在草州城外扎好了营垒。但是,出乎翟嬋意外的,是孙勋率领骁勇的义渠军在用长躬猛射,土匪是在防守作战!
翟嬋明白了,孙勋他们是在以攻代守,是以义渠军精锐主力的身份在作战。但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能维持多久呢?她很佩服孙勋他们的勇气,却暗暗地为他们揪起心来。
果然,双方激战一整天后,黄昏时分,孙勋他们的长躬箭射完了,土匪很有战斗经验,见箭来的稀薄了,判断出了孙勋的骑兵已是强弩之末,立即收拢起兵力,合成一股,朝义渠军猛扑。毕竟,义渠军的实力与强悍的土匪不能比,一时间,死伤惨重。
但是,孙勋依然咬牙坚持,顽强地抵抗。渐渐的,天色黑暗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漆黑一片,没办法作战了,双方鸣金收兵。
天黑漆漆的,翟嬋怕翟畅来了以后拍门的声音惊动求道者们,就候在德道堂门前等待翟畅。
就在翟嬋等得心焦的时候,她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她贴着门缝问道:“哥,是你吗?”
“是我。”翟畅应道。
翟嬋很急切:“孙勋他们怎么样?伤亡很大么?”
没有想到土匪的战力如此强悍,义渠军在他们面前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翟畅介绍道:“郁郅城、凤城赶来的部队已经离此地不远。孙勋他们也得到了一些城池赶到的骑兵增援。为了拖住土匪,孙勋今天采取了先发制人战术。只是土匪实在强悍,孙勋他们反而被围住了,死伤不少。”
“哦,是有援军赶到了啊,怪不得义渠军在死命地进攻呐!”翟嬋放心了,道:“看起来义渠军出击的骑兵马上就要汇合了,所以孙勋他们才敢这么拼命。这仗快要见分晓了。”
“见他们这么玩命地进攻,我都担心死了。”翟畅似乎也松了一口气,道:“真累!嬋妹子,那我就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翟嬋身心疲惫地应道。
翟畅走了,一身落寞、疲惫的样子。
翟嬋非常忐忑,土匪不过千人,却训练有素、战力强悍。鏖战多日,竟然让人多势重、一向彪悍无畏的义渠军没有得到丝毫的便宜。难道义渠军已经蜕变得如此不堪的乌合之众?如果是这样,姬遫就太危险了,很可能会面临溃败被俘的命运。
翌日,翟嬋早早的就起床了。义渠军不是土匪的对手,她对战局的走向失去了信心,几乎一夜未眠。
她推开房门想去塔顶层那儿看看城外的情况,却见屋外浓雾弥漫,连塔都看不见了。
忽然,寺院外传来了嘈杂声。她赶紧走德道堂门前,趴在门缝中朝外看,竟然是许多义渠军。她非常纳闷,是义渠军突围退进城里了么?
迷雾散去,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当当”的金钟声又激烈地敲响了。
这次的敲击很局促,战斗应该很激烈,翟嬋的心也随着金钟敲打声荡了起来。
翟嬋抱着无忌,与毕氏、白莹又一次上了塔顶层。
耐心地在塔顶层上祈祷了一天,黄昏的时候,苍天保佑,翟畅总算来了。
“怎么回事?”翟嬋急急地问道:“义渠军突围进城了?”
翟畅乐()
呵呵地笑,道:“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大雾的原因,土匪怕被袭击吧,自己解除了对孙勋他们的包围,像是要向凤城方向移动。孙勋他们就乘机撤进草州城里来了。”
翟嬋心一沉,义渠军怕是被土匪打得慌不择路,败退进草州的吧?看来战局不妙,难怪金钟一直在敲,是在壮胆哦!
她很担心地瞅着翟畅追问道:“不是战败撤进城来的?今天金钟可是敲了一整天哦。”
“真的不是战败撤回来的。”翟畅还是很乐呵,解释道:“由于雾太大,视线都很模糊,只能以敲金钟以提振士气。巧的是,后面尾随土匪的李渡率领的义渠军,由于大雾看不见,居然也到了草州城下,顺势进了草州城里,和孙勋他们会合了。现在,义渠军的实力大增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翟嬋也欣慰地笑了,问道:“接下来会怎么打啊?”
“孙勋说部队这几天连续作战,累了,今天就休息一下,明天出城继续作战。”翟畅笑着解释道:“相国对他的命令是寻机作战,他连战了几天,实在是累得够呛啊,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那倒是。你也快点回营休息吧。”翟嬋有惊无险,紧张了一天的心情略有缓解,起身拍拍僵硬的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