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翟畅告别后,翟嬋心情很不错,忽然间非常想念无忌,于是就去了灶头间找无忌。
白莹在帮着灶上做饭,翟嬋见状问道:“妹子,伤好些了么?手别感染了。”
白莹笑道:“没事了,堂里老先生给我抹了药。”
翟嬋瞅着她问:“他们没有问吗?”
“问了,我说是被恶人打了,亏我姐救了我。”
翟嬋笑,抱起无忌。
白莹朝她附耳悄声道:“下午奶奶让我给里堂买菜,我在菜市场看见旻蕸了。”
翟嬋吃了一惊,问道:“她看见你了么?”
“没有,我先发现她走来的,和那个牛青,一人牵着一匹马。我立马躲开了。”白莹解释道。
“她能尾随我们到草州城,一定是挑唆了牛青送她来的。”翟嬋判断道。随后有想了想,眼看面临变局,还是屏声息气、稳妥一点为好,现在就随她闹去吧。一旦变局杀旻蕸易如反掌。
于是她吩咐她道:“反正德道堂现在不开门,没人能进来,这几天你就别出堂了。随她去蹦跶吧。”
“嗳,我知道了。”白莹答应着在厨房忙开了。
翟嬋抱着无忌回了房间。
把无忌喂饱奶以后,她带他在堂门里的空地散步。走了一会,堂门被咚咚地擂响了。
翟嬋透过门缝朝院子外瞅了一眼,竟然是义渠军簇拥在门前,旻蕸正迅速地从堂门前溜走。她吓了一跳。
闻声而来的学童透过门缝看了一下,见这么多义渠军簇拥在门前,他吓了一跳,急急地去找老先生了。
翟嬋很是惶惶不安,旻蕸一定看见自己和无忌了!一定是她唆使义渠军砸门的。
她明白了,旻蕸是要借义渠军的手要了她们母子的命啊!这个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的女人,竟然找到了得道堂来?这很出乎她意外。这个恶毒的女人,这份执拗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继承来的?怪不得从小就卖给了赤山君府,怎么就没有在丢马桶中溺死呢?
可是,再怎么诅咒她,现在也无济于事了,她们已经被堵在堂里,逃无可逃了。
眼看着老先生与小学童一起往堂门前来了,翟嬋立刻躲在了堂门边上。
他瞅了翟嬋一眼,隔着门问外面的人道:“请问敲门何事?”
有人答道:“我们是义渠军,要进堂休息。快开门!”
翟嬋的心顿时慌乱地急速跳动起来,骁勇的义渠军用这个借口,很会迷惑人的哦!
老先生心静气闲地道:“求道者圣地,不是军爷休息的地方。”
“特么的妖道,就是一个藏污纳垢的yin窝,还敢称是圣地?开门!”他们破口大骂,凶狠踹门,然后改为了“砰砰”的砸门。
老先生看了一下翟嬋母子,一时语塞。
翟嬋也很惶恐,无忌却指了指塔门上的匾额。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老先生瞬时醒悟、回过神来,沉声地朝外面的军士道:“是受宫廷庇护的德道堂。看见亭子上的匾额了吗?那就是国君写的。你们如果不怕株连九族,我就开门让你们进来!你们想好了吗?想好了,我就给你们开门?”
门外没有回答,也没有了动静。
老先生朝门缝看了一眼,他们都已经散去了。
他拂袖,一脸不屑地回堂中去了。
翟嬋总算松了一口气,转念又觉得忐忑,这个旻蕸怎么就这么执拗、死死地盯着自己不放呢?
翌日天刚亮,翟嬋就抱着无忌站在了塔顶层窗前。她预感今天会有大战发生。
果然,没等了多会,驻扎在草州城外的土匪有了动静,似乎要准备()
攻城了。但是,孙勋和李渡率领的义渠军故伎重演,他们蜂拥出了草州城,在鳞光村附近朝土匪发起了猛烈的长躬攻击,秦军仓促应战,一时间钟声“当当”响起,不绝于耳。
只见黄尘四起,战马在疾驰、在嘶鸣,金钟敲得非常局促,空气中时不时发出被躬箭撕裂的啸声。
但是,土匪作战素养极高。在极短的时间内,骑兵分了成两部,分头与义渠军对射,两军间很快形成了一块巨大的空旷地,非但阻止义渠军合流的意图,而且分别向两侧的义渠军发起了攻击。
渐渐地,义渠军的箭雨稀疏起来,颓势明显,旋即进入了防守态势……但是,终究敌不过强悍的土匪七八冲击,竟然被强悍的土匪骑兵撕裂了防守阵势,被分割包围了。
眼看义渠军已经防守不支,却抱成团在死命抵抗,翟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天已经黑了下来,土匪停止了进攻,鸣金收兵了,战场死寂了下来。
翟嬋心里有了忐忑和不安,伴着一些沮丧。
晚上翟畅来了。只是,白天的战斗翟嬋了然在胸,也没有什么可介绍的了。
翟畅坐了一会就告辞了,这个时候翟嬋想起了旻蕸,愤怒地对他道:“有件事,有一个女人叫旻蕸,随一个叫牛青的衙役进了草州城,这两人很危险。尤其是那个女的,很偏执,心狠手辣,一心要杀我们。万一他们找你或者找到舅舅他们打探什么,你们一定要坚持说没见过!明白了吗?”
“他么的,怎么就不杀了他们?”翟畅勃然大怒道。
“嘘,小点声。”翟嬋摇摇头,道:“没必要,掩藏好我们的行踪就可以了。你别惹事,她是魏国赤山君府的人,以后让石颇去对付就行了。”
“哦。”翟畅恨恨地咽下郁闷,从怀里掏出一个照身帖递给翟嬋:“这是白莹的照身帖,做好了,你给她吧。”
把照身帖给了翟嬋,他走了。
翟嬋也回到了卧房给无忌喂奶,心事却在城外的义渠军身上。她非常忧虑他们的处境,如果还这么战下去,难逃覆灭的后果哦。
黑夜将过去,东方露出了白色的鱼腩。满怀心事的翟嬋摸黑登上了塔,忧郁地看着城外黑漆漆的战场。她一向认为,义渠人是骁勇善战的。但是,她现在对义渠军有了新的认识,也非常不理解,义渠军已经弱的连土匪都打不过了?她非常担心,姬遫的这次剿匪,算是彻底的输了,义渠军不会被土匪当成鱼腩吃了吧?
天亮了,土匪骑兵嗷嗷叫着再次发动了新的攻击,马蹄声声、尘土飞扬,大地在颤抖,弓箭在天空中肆孼狂飞。
孙勋的骑兵严阵以待,一轮轮的箭雨从空中掠过,呼啸着飞向土匪的骑兵,不断有人仰马翻……但是,渐渐的,秦军骑兵越来越接近义渠军大阵了。
孙勋脸色铁青,他挥舞起战刀,大喝道:“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啦,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