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的像一阵风,义渠骑兵迎着土匪骑兵冲了上去。
金钟在敲,士兵在呐喊,战马在嘶鸣、战刀在挥舞。一时间热血四溅,刀戟叮当作响,不断有人和马匹倒下,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经过了一轮又一轮的鏖战,两军都已经杀红了眼。
黄昏的时候,土匪骑兵又开始了一轮新的进攻。义渠军的伤亡很大,孙勋咬牙,又一次挥起了战刀。但是,没等他喊出声音,土匪骑兵却掉头撤退了。
原来是狄艽率郁郅城和那一带城池的骑兵赶到了,从凤城来援的骑兵也到了,义渠军声势大震。狄艽和姬遫也随军来到了阵前。
他们在孙勋他们最艰难的时刻赶到了。
正在与孙勋他们作战的土匪猝不及防,一下子阵型就()
乱了。
看着远处出现的写着“威”字的威武大将军旗帜,孙勋大喜,他激动地高声喊叫道:“援军到啦,兄弟们,都给我冲啊!”
这个全线出击的命令形成了前后夹击土匪的效果。
腥风血雨顿起。
土匪很快撑不住了,全线溃退。
义渠军各城池的骑兵就此会合。
此时天色也已黑了下来,义渠军在战场上就地扎起营垒。
翟嬋也看到了威武大将军旗帜。她叹了一口气,义渠军主力汇合了,并已经咬住了土匪,胜负的天平已经显现,获取胜利是早晚的事了。
姬遫如愿以偿。
出乎意外,她不禁有一些失落,预计的失败没有出现,她失算了。如此,她和无忌还要继续过隐姓埋名的日子。
她沉默了,意识到战局已经有了结果,她们必须赶紧离开了。姬遫和石颇他们胜利后肯定会来德道堂看看的,她必须避开他们。
但是,她很气恼,姬遫怕王后霸道,却不怕她纠缠,哪怕是她有了他的孩子也不怕。忽然她就有了一个想法:为什么不能借助王公贵族的手来治一治姬遫不怕她的坏毛病呢?
她掂量这个想法,一步一步走下亭子,去道堂悟道去了。
翌日一早,翟嬋抱着无忌早早地到了亭子中,一边喂奶,一边看着城外的动静。
她知道,土匪头子肯定不是吃素的主,他收拢好队伍后,一定会集结土匪骑兵主力,和义渠军的“威武大将军”过招的。
现在,如昨天一样,仍然是大雾弥漫,可见度极低。
她耐心地等着,相信今天肯定会有一场大戏上演。
果然,随着大雾散开,一柄柄刀光剑戟在朝阳中反射出刺眼的寒光,尘埃中弥漫着丝丝的血腥气。
伴随着“当当”的金钟声,急不可耐的战马在刨地嘶鸣,一片片的铠甲与旌旗交织在一起,漫天涌动着的震天的吼杀声,一浪接着一浪,惊天动地。
一面写着“威”字的威武大将军旗帜迎风招展,狄艽骑在一匹黑马上,精神抖擞地往中军去。他的身后跟着一干将军随从和卫士。
翟嬋对跟在狄艽后面的一个人很是吃惊,她不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细细地盯住他看了一会,依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可以在阵前出现呢?太危险了哦!
但是,担心归担心,她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
那是她的冤家,
那个让她爱恨交加的人,
那个做什么都满不在乎的人,
——姬遫,他平静地出现了。
“看将军后面的那些人中,那个骑白马的人,他就是你爹。”翟嬋激动地指着姬遫对无忌悄声喊道。
无忌顺着翟嬋指点的方向看去:他的爹穿裹着一身蓝青色重铠甲,腰配着一柄龙泉宝剑,骑在一匹白马上,不紧不慢地侧踢着马腹跟在披甲武士后面缓缓前行。他满脸的肃穆,眼里透着杀机,微微勾着嘴角,一副器宇轩昂的样子。
无忌很兴奋,姬遫比印象中的形象威严、帅气多了,简直酷毙了!
姬遫身后,是石颇、各城池义渠军校尉等一群人,他们骑在马上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
石颇也来了!翟嬋不禁有些激动,放眼魏国,也就是他是出自内心地帮自己!
两军相隔两里地遥遥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狄艽拔出配剑,大喊道:“杀啊!”
一旁随从见状,随即狠狠地挥落了手中的黄色令旗。传令官见令旗挥落,策马大喝道:“全军进击,进——攻——!”
轰的一声,千军万马疯狂涌出,()
排山倒海般的出击了!像一道冲天而起的巨浪,狠狠地向对面的土匪军阵拍去。
跟在狄艽身后的姬遫也拔出了剑,随着狄艽的喊声后脚跟狠狠踹向马腹,马儿嘶叫一声,撒腿朝土匪军阵中冲去。
这个动作惊楞了所有人,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大手迅速地抓住了姬遫战马马嚼子边上的缰绳,马儿无奈地低头,蹄子在地上刨了一下,很不耐烦地打了一个响鼻,不情不愿地收住了马蹄。
姬遫在马背上趔趄了一下,不由勃然大怒。定睛细看,抓住他马嚼子缰绳的人是石颇。
他喘着粗气,牙关紧咬地牵住缰绳,待马稳定下来后,朝姬遫作揖道:“殿下千金之体,坐不垂堂,切不可轻身犯险!”
狄艽看着这一幕,脸色也沉了下来,惊愕地附和石颇道:“这倒是真的,姬遫殿下太兴奋了。听我的,这打仗的事可不是狩猎这么简单,交给义渠勇士就好了啦。”
面对义渠军的疯狂的冲锋,土匪拿出了绝招,只见令旗一挥,彪悍的土匪每个人都拿出了弩。随即,漫天的箭雨密密麻麻地朝义渠军的骑兵怒射而去,箭雨黑压压的如过境的蝗虫一般落入义渠骑兵阵中。顿时,腥风血雨,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从马上摔下,跌倒的马匹昂头痛苦地嘶鸣着,血流如注。
但是,义渠军并没有停止攻击,依然一波一波地朝土匪军阵冲击,面对四面潮涌而来的义渠军骑兵,不得已,土匪只能收起弩,挥刀迎战义渠的骑兵。
不过,穿过箭雨的义渠军并不多,双方很快就接触上了,刀与刀当当地相撞,迸出了火花、飞溅起了热血。一时间,血肉横飞,草州城外成了一轮又一轮的殊死拼杀的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