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子青笑了起来。
他这才放心,开心地笑了,取了笔、丝布写了起来。
很快,他把丝布递给了子青。
子青看了一下,收条里称呼他为埕漾,自称莘莂,他从兜里取出了一个银饼递给了他:“给你,莂哥,不早了,回家吧。明天()
老娘有事可以晚点来。”
“谢谢老板。”莘莂很感激,还想继续说什么,门被敲响了,他过去开了门。站着的是一个邮差,他文绉绉地问道:“你好,请问,是风采画铺么?”
“是的。”
“我找埕漾掌柜。他不在么?”
“他在、在……”莘莂忙不迭失地答着,转身喊道:“埕掌柜,找你的。”
子青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心里清楚,乔诡一定对花盆被击碎的事充满疑窦,怀疑自己是那个射弩箭的人,这个所谓的邮差来上门,无非是确认他在不在铺里。
他淡然地看着邮差,问道:“什么事?”
邮差鞠躬道:“下午你在驿站预约来取信函,我就是来取信函的。”
子青故意装起一脸的懵逼,惊讶地申辩道:“我没有去过驿站啊?”
邮差悻悻地道:“是么?哎呀,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但是,这么一来,兄弟很难回去交差,麻烦你给我签个字吧?证明我来过了……抱歉。”
“好说。”子青体谅地道,在回执上签了字。
“谢谢。”他鞠躬作揖。
“没事,害你白跑一次而已。”子青淡然地笑了一下,心里很鄙视他的表演,明明就是乔诡的人,还如此装逼,太过分了。
邮差离开了。
子青不知道荆絭是怎么盯上夜莺小组的?但是,荆絭是乔诡的得力干将,他的行动,乔诡不可能不知情。由此可见,乔诡已经盯上夜莺小组了。
不知道乔诡下一步会怎么做?
他这么突然的射了一箭,没头没脑的,乔诡一定会很疑惑,这么快就怀疑到自己头上,一定是荆絭对他说了自己露出破绽的地方。
不然,他为什么会让邮差突然找上门来呢?
莘莂上了画铺的门板回家去了。
黑暗里,子青的心忐忑不安起来。
他与荆絭撞过面、用弩箭击碎了石榴树花盆,这些情况会报到乔诡那儿,他一定会着手查人、查弩。
荆絭一定会仔细地回味弩箭击发前发生的事情,把在他周边出现过的人都在脑海里过一遍。脸,他是易了容的,仅仅从相貌,要确定自己是不是与荆絭相遇过的那个人,乔诡根本就做不到。但是,身高、体型、走路姿态等是掩盖不了的。所以,事后荆絭对自己肯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最终一定会把怀疑的视线聚焦道自己身上来。
显然,刚才的邮差,目的就是核实他的行踪,乔诡是不会放过任何怀疑的。
点上了灯盏,一整晚子青都呆在房间里,回味着射弩示警的那一刻,心里非常忐忑。
假设乔诡怀疑自己是射弩的人,那么,间谍所一定会到他寓所搜查的。而这个假设的概率是很大的。如此,弩是跑不了的。因为这把弩是苩塨和郭淳看着他从孟门关马车坠崖现场拿走的……那么,通过弩箭就会查到他。
他拿出了箭盒,借着灯盏微弱的光仔细检查起箭盒里的每一支弩箭。
粗看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他将弩箭一支一支排放在地板上,灯盏下,以往寒光闪闪的弩箭竟然有了一点暖意。
但是,他的心忽然悸动起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因为他察觉到了自己的破绽:他在弩箭头上发现了戳记。
因为弩和弩箭在生产出来的时候,都被戳上了工匠名字的标记,他这盒子里的弩箭头部的标记都是一样的,说明这盒弩箭是出自同一个工匠之手。
而就是同样的箭射碎花盆。显然,弩箭是自己的软肋!
他又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越看越觉得这把弩和这盒箭是个祸害,哪怕把它给折了扔了,也比落在乔诡手()
里强……但是,苩塨和郭淳都知道他拿了一盒弩箭回了家,扔了的理由连自己都不相信,乔诡会信才见鬼呐。
要解决弩箭带来的破绽,只能置换!
但是,这个时候能到哪里去找一盒当年义渠生产的弩箭来置换呢?
他头大了。
想起了弩箭的由来,也只有苩塨手里有一盒了。想起苩塨,他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苩塨的弩与自己的弩弓是一个类型,只是盒子里的弩箭不同,是置换弩箭的最好对象。
而且苩塨人高马大,荆絭是不会怀疑与他撞面的人是苩塨的。
要置换这个物证,只要设法与苩塨换一盒弩箭就行了。
于是,他把弩箭装进箭盒里,放进包中,趁着夜黑出了门,去了苩塨的寓所。
苩塨的寓所被上了锁。子青顿时放下了心。门锁了,说明他不在家。他小心翼翼地捅开了锁进了屋,点起了灯盏,举着灯盏四处搜寻了一番,很快就发现了藏在梁上的箭盒。
换好箭盒,将灯盏放回原处,趁黑夜急急地赶回了风采画铺。
感觉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他放心地把弩箭盒放在了包中挂在门后,将房间里的脸套、假发等易容用具全部都扔进灶头间的灶膛中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