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雨,沿着来时的路线在黑暗无比的雨夜中摸索着。黑猫在前我走后,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她身上的雨披往下滑落,一双匀称略带肌肉弧度且动感十足的长腿在雨披下延伸出来,然后钻进了脚下已经被污泥所沾染的小白鞋内。
我们一路上一边注意着身后有没有跟随人员,一边没什么坎坷的杀掉几只落单的丧尸后回到了那个十分温馨的加油站小屋。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我将小女孩手中揉捏的纸团铺展整平,然后轻轻地放在有着歪歪扭扭和大人字迹的留言本旁边。
通过这几张字条以及他们的尸体可以看出,这个家庭的氛围着实让人羡慕,但结局却令人唏嘘,而这仅仅只是末日世界的冰山一角,这个岛上到处都在发生着这种让人感叹的故事。
又一次在死神的镰刀下逃过一劫,此时我和黑猫两个人都是一身的泥土和疲惫。洗个澡,从衣柜里找出几件我能穿的便服,然后帮助受伤的黑猫将伤口清理并重新包扎上药,做完这一切之后,纳斯尔也将朴素的晚餐端上了桌。
这个家庭不是亚洲血统,所以厨房里能够吃的食物基本都是面包豆子肉酱肉排之类的,天生吃货的我对这些东西实在有些提不上胃口。看来下次出差的时候也得养成随身携带老干妈的良好习惯,在吃这件事情上如果不能满足,一个人的幸福感是肯定要大打折扣的。
想到老干妈我又叹了一口气,当初大学时代就是靠着这一罐一罐的“国民女神”帮我度过了最难度过的时光,进入社会后再次去回味品尝的时候,却感觉味道大不如前了。
“至于吗?吃个饭还唉声叹气的。”纳斯尔将勺子递给了我:“别挑食啊,我们的厨艺跟你是肯定比不了的。”
在又饿又没有胃口的情况下吃过朴素的晚饭,收拾好餐具,又将小考拉和受了伤的黑猫哄地在儿童床上睡下了。大雨适时的停了,纯净的天空如镜面一般干净透亮,无事可做的我坐在楼顶被精心布置的躺椅上一边仰望着星空一边整理清洁手中的战术装备,但是心中挥之不去的依旧是卓玛一家人照片上幸福美满的氛围和尸体上一个又一个不甘心的表情,我不由得将这一家人的结局代入到我自己身上,心里总觉得一阵莫名的五味杂陈。
楼下一只缺了一个胳膊的丧尸正在极度愤怒地拍打着装甲房车那又厚又硬的装甲,情到深处居然还用牙去咬和我大腿一样粗的钢管保险杠,我停下手中抹布的动作就这么仔细的看着它,看着它正在拼尽全力想要达到根本达不到的目标,仿佛就像看着未来的自己一般。
“32岁的白浪就坐在这里,他的目光深情望去,满眼都是自己22岁的影子。”
听到纳斯尔的这段台词让我不由得笑出了声,回过头看去,只见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递过来一罐冰镇啤酒,铝制的罐面上还有着诱人的水珠在往下滴落。
“这个家庭的男主人选择妻子的水平不错,但是选啤酒的品味就差了点。”纳斯尔笑着感叹道。
“怎么?你也看球?”我接过啤酒罐随口问道。
“我不看球,但我们那边能够收到唯一的中文台就是你们的体育频道。”纳斯尔放下拐杖坐到我旁边,他小心翼翼的把啤酒罐上的拉环拉开,然后仰起头喝了一大口,这才一脸心满意足的继续说:“一个神奇的国家,能够建设长城,能够完成长征,能够南水北调,这么多不可思议的壮举都办到了,却打不进一个世界杯?”
我哈哈一笑,关于这件事我不想多说,说多了都是泪。
纳斯尔又喝了一口啤酒,在仿佛索然无味的吧唧两下嘴巴之后,他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地回头看了一眼上来的楼梯口,然后笑眯眯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纸袋,将我们之间小圆桌上放着的已经湿透了的香烟盒和一些杂物扒拉下去()
,将那个保护得很好的纸包在小圆桌上摊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