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从?洲:“好吧,那下次吃。”
他说下次。
书吟眼睫轻颤。
手机叮咚几声响,书吟打开和他的聊天界面,赫然映入眼帘的,不是白底印有word字样的文?件,而是黄色的转账消息。
个十百千。
五千块钱。
书吟问?:“这是什?么?”
商从?洲说:“工资。”
市面上,高档商务会议的商务翻译,差不多这个数。
书吟:“我是帮你忙,不用工资的。”
说着,她手指按下转账消息,最?下方的绿色“收款”栏下面,印着一行小字:一天内未确认,将退还给对方。末尾,还有两个蓝色小字,写着:退还。
她当即按住“退还”。
手腕猛地一重?。
空气里有初夏的湿热,也有属于他的清冽冷香。忘记一个人从?忘记他身上的味道开始,书吟闻到那抹熟悉的气息时,慢慢低垂下眼,无力又无助。
他握着她的手腕,五指收紧,轻而易举地圈住她的手腕。商从?洲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她竟然这么瘦。
书吟看见的,则是一双干净,却又极具禁欲气息的手。
违和的两个词,放在他身上,格外和谐。
距离瞬间拉近,她被他阴影覆盖住。
她没敢抬头,头顶传来的他轻薄的气息,拂在她脸畔,很柔和,如春风拂面。也很好听,听得她心头痒。
“书吟,这钱是你的工作报酬。”他说。
“不用的。”
“……”
“朋友之间的帮忙,不需要钱。”书吟解释,随后,又问?他,“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
商从?洲松开了?紧握着她手腕的手,下颌线条随之松散。
他说:“是朋友。”
书吟也松了?一口气。
“是朋友的话,更应该把钱收下。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商从?洲语气松散,笑得如同被辜负,“书吟,难不成,在你看来,我是为了?占你便?宜才来找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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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书吟还是收下了?五千块钱。
和商从?洲告别后,书吟到家便?打开他发来的翻译文?件,开始工作。
下午五点半,沈以星发来一条消息:【我来你家。】
书吟回了?个:【好。】
未多时,指纹锁开锁声隔着书房门响起,声音略闷。
沈以星的声音先?扑向书吟:“今晚去我哥那儿?吃,他下厨了?。”
然后,卧室门打开,沈以星扑了?个空。她转身,打开书房的门,见书桌上摆了?一堆打印过?的纸张,愣了?愣:“你在工作啊?”
书吟:“嗯,临时接了?份口译的活。”
换来沈以星略夸张的惊呼声:“你不是说除非给你五万块,要不然你绝对不干口译了?吗?这次真的有五万吗?”
书吟底气不足。
她确实说过?这话,主要是那两年?口译干的她身心疲惫,于是赌气般地甩下了?这么一句话。
“……五千。”
沈以星眨了?眨眼:“谁这么大的面子,请动你当口译员?”
书吟想要搪塞过?去,放下文?件,亲昵地挽着沈以星的手,“你哥做什?么好吃的了??”
沈以星报着菜名:“土豆炖牛腩,西?红柿炒鸡蛋,腊肠炒蒜苔,糖醋排骨,丝瓜蒸鲈鱼。”
书吟以为她已经被带跑偏。
结果沈以星没那么好糊弄:“快说,是谁让你改变想法,在该休假的日子工作不说,还破天荒地重?拾旧业,当起了?口译员。”
沈以星边问?,边打开陈知让家的大门。
菜还没好。
书吟和沈以星在餐桌边坐着。
书吟正对着餐边柜。
餐边柜是咖啡角,放着两台咖啡机还有许多喝咖啡用到的东西?。以及遭到陈知让无数次反对,但沈以星充耳不闻,冥顽不灵地固执己见。
放了?一个她diy的相框。
相框里都是沈以星用拍立得拍的陈知让,正面照,侧面照,背影照,还有一些偷拍。十来张照片里,只有一张合照。
是那年?夏天,陈知让和书吟主持完,在后台,被沈以星拉着,三个人拍的合照。
这是他们兄妹俩唯一一张合照,书吟在里面显得尤为突兀。
这些年?,沈以星再也没有和陈知让拍过?合照。
亲兄妹向来都是世界上最?爱又最?嫌弃对方的关系。
书吟架不住沈以星一遍又一遍地追问?,无奈之下,终于松口:“是商从?洲。”
厨房里的油烟机停止转动。
陈知让端着最?后一道菜,糖醋排骨出来时,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