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牧云拿着银票,一边仔细检查,一边市井地随口念着:“放心,我丁牧云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二字童叟无欺,包你满意啦,若不满意的话随时退货啦……况且,你可是京城贵人,能带着护卫上学,定然是家大业大,怎么能说倾家荡产就倾家荡产?你缺银子的时候,就找你的护卫要嘛,他总有办法给你弄来的……”
确定这张银票能在云梦古城的票号兑换到银子,这才宝贝似的放进了荷包里,继续念叨着:“……你们京城来的贵人就是豪横,来书院上学,不是带着小厮,就是带着护卫,威风八面的,可在我们眼里,你们这些纨绔子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差让人把饭送到嘴里了,简直就是废人一个嘛,唉,想想也真是不公平,贵人可以做废人,穷人却要习得百般技艺为贵人服务,真真是没有天理……”
念叨完了,她开开心心地抬起头,却看见符羽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自己,她见机极快,立即将手按在荷包上,闪电般瞬间撤到两步开外:“我刚刚说错了,银子进了我的荷包,那就是我的,不满意概不退货……”
“我问你,”符羽根本没听似的,打断了她,小声地问道,“你……你是不是也看见他了?”
“谁?”丁牧云一愣,不过她心念一转,想起什么似的,又看向了符羽,确认的确是她预料的那样,才放松了下来,双手环抱在胸前“哎呀”一声,“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说你的小护卫啊?”
她看符羽盯着自己的眼神更紧张了,便故意买起了关子,“我知道他就在书院里啊。”
“你还知道什么?”
“我……”他看符羽越发紧张,本还想逗逗他,又觉得这样做很不好,便道:“你不用这般看着我啦,我是听到你们两个刚才的对话,才知道他一直藏在书院里啦。”
符羽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担心上了另外一件事,鉴于丁牧云是十足财迷,他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荷包又要吃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手按在胸口处,痛苦地哀求道:“丁先生,丁姑娘,在下身上是真的……真的没有银子了……”
演得过于浮夸,演技过于拙劣,连江川都看不下去了,不得以收了收嘴角的淡笑,微微将头偏向了他,低声道:“你放心,丁先生不会因为这件事找你要银子的。”
“啊?”符羽一怔,看着江川。
丁牧云也看向了江川,她确实没有打算以这件事要挟符羽,但江川又怎么会知道?
“我想,自打西梁间谍案之后,丁先生便把小护卫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了吧?”江川笑着道。
“可我与他只是一面之缘……”丁牧云想反驳,却又没有完全反驳。
“你跟小护卫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并无深交,但他武功高绝,为人诚实可靠,是一个可以信赖之人,并且更重要的是,你觉得自己跟他是同一类人,都是底层的普通人,都为了活着,拼命让自己变得强大,因为只有更强大,才能保护住想要保护的人。所以尽管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在丁先生的心里,已经认可了他,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了。”
符羽愣了一下,视线转向了丁牧云。
丁牧云惊讶于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竟叫他给说了出来,似有些不甘心道:“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那倒没有,但在下记得跟丁先生相识那天是在鬼阳山下,你带人下山接学子,那日在半山腰处有个卖水的女孩,我想,那就是丁先生想要保护的人吧?挣学子的钱,其实也是为了她们吧?丁先生虽然自称自己是爱财如命君,但却实际上对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很是大方吧?”
符羽则目光低垂,似在想着什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