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盛兄,如此久不见,你依旧意气风发,俊朗不减当年啊。”
再见旧友,安如鹤也是欣喜,与盛舟二人勾肩搭背,举杯共饮。
“你走后我想找个痛饮的人都没有,如今你回来了,可得抽时间来我府上好生聚聚,不醉不许归啊。”
盛舟与安如鹤是儿时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届时二人家皆在定西,一位是勋贵望族国公府,一位是平平无奇骑尉舍,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二人却因一场意外落水得以结识。
安如鹤自小就爱上蹿下跳,是个十足的泼猴,盛舟出生大家,自小学的便是君子之道,他羡慕安如鹤的逍遥自在,而安如鹤也乐意带着他到处玩耍,春去秋来友情日益深厚。
后来一场变故,盛舟随父迁往帘安,两人再未见过,只偶尔书信往来以慰心安,再后来安如鹤救驾有功赏扬州封地,他迁往扬州二人才再次聚首。
此次一别又是十一载,再见彼此都不是当初那年轻模样,可二人的友谊却不会随时间流逝。
盛舟在听闻安如鹤归来后立马备车前往扬州,一夜未停,这才堪堪赶上宴席。
安如鹤感动之余不禁感叹,二人又是一阵怀念少年往事,常念时光不经留,年华易老。
“父亲,盛伯伯。”
安锦舒不知何时已行至二人身前,规矩的行了礼,甜甜唤道。
见到她盛舟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脑袋一转这才认出来不敢置信道:“你是烟丫头?”
安锦舒乖巧点头,盛舟更惊了,一掌拍在安如鹤背上:“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如此粗犷一人竟能生出这般娇软丫头,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当年安如鹤临时受命前往边塞镇守蛮夷,走的匆忙他二人也不曾告别,天灾大旱,盛舟作为国公府公爷哪能无动于衷,于是他自荐上京与各地能人义士共同商讨大旱之事,待回帘安已是三年之后。
他有意来扬州探望好友妻女,可苦于时间过去太久,突然登门难免不妥,他只能歇了这个心,想着好友已走三年,可能就要归来,待对方归来他再来也不迟,哪知这一等就是八年。
所以他是没见过安锦舒的,今日突然一见,惊艳之色大于诧异,真是一个玲珑娇软,楚楚动人的小丫头,着实好看。
安如鹤难得有害臊的时候,此刻便是那难得时候,只见一八尺汉子腼腆的笑了笑,道:“都是若儿的功劳。”
若儿是曲氏的乳名,安锦舒捂嘴偷偷轻笑。
盛舟满脸艳羡:“真是叫你捡了个大便宜,得了那般贤良妻子,还生了这般娇软丫头,说起来,烟丫头的年岁与我家岁安似乎相仿吧。”
说着他转身看向背后之人,神情严肃下来:“安儿,见礼。”
少年一袭白衣胜雪,玉冠金笄,鞶革锦缕,面如冠玉,俊逸非常,他拱手向安如鹤行了一礼,不卑不亢,不磷不缁,面上带着恭敬笑意缓声道:“小侄盛怀安,拜见杨远大都护。”
他的声音如他这个人一般温润似玉,让安锦舒不由想起梦中他为她所做之事,安家当时被流放,她被囚,所有人都唯恐惹祸上身对安家避之不及。
只有他,前后奔忙,为她亲人打点关系,为她去宫中求情,他也曾用这般声音告诉她,他什么也不求,只求她能平安喜乐便好,可惜梦中的她直到死都不曾亲口对他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