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什么?”
“好男儿不应该去打癞癞猴。”
建国笑道:“应该去当兵,保卫祖国。”
“怎么样才对?”
向东用手比出个手枪的形状,对着建国,“缴枪不杀。”
“为民除害是好,但你的方式不对。”
因为早产,光明生下来身体不太好,经常生病。最常见的病症就是嗓子容易发炎。一发炎,就是高烧。家文认为可能是她婆婆带得太暖了。这日,家文和卫国又带光明去保健打针。医院门口,家文见家艺和欧阳宝走了出来。
向东委屈,“说那池塘里有癞癞猴,经常把小孩拉下去,吃小孩,我是为民除害!”奇葩的理由。建国笑了。他喜欢向东的这股劲头。虎父无犬子。
“你怎么在这?”家文有些吃惊。
“谁让你去拔那塞子的?”
家艺打发欧阳先走,拉二姐到一边说话,“欧阳有个远亲,在保健院看病,我陪他过来看看。”
“站好!”建国晚上开始给儿子上教育课。他没法管家喜,但有资格教训向东。向东连忙站好了,不做声。
“没什么事吧。”
“什么水?什么赔偿?”家丽也急了,越是事多,这小子越给她找事。忙活一天,又找来建国,这是有了处理结果。赔款一千,免于报警。
“没事。”家艺说,“光明不舒服?”
向东和家喜都不敢看家丽。
“嗓子发炎,我跟你姐夫带来看看,快去吧。”家文打发她去。家艺没多说,快步走了。卫国问家文,“老三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何向东私自把公园外人工池塘的水给放了,鱼都死了,损失特别巨大,需要赔偿。”
“看一个远亲。”
家丽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我是。”
“她跟那个外贸的欧阳走得挺近的。”
小玲出去了。却来了个人拎着向东和家喜进门。“你好,我是环卫管理处的,请问哪个是何向东的家长?”
“原来深恶痛绝,现在我看,有点日久生情。”
家丽不耐烦,“你出去吧,会考虑你。”
“大姐和妈不都不同意。”
“大姐,我什么都没有,不能没有这份工。”小玲又强调。
“奶奶也不同意。”家文说。
“你去跳吧。”家丽说。
“是不太般配。”
老五刘小玲凑在大姐跟前。一根筋地念叨,“大姐,反正,爸的工作不给顶替,我就跳楼。”家丽听了生气,这算什么,威胁?爸刚去世,她来个跳楼。
“现在兵荒马乱,也管不了。”
何家厨房,家丽忙着做饭,自从搬了家,原来宽敞的锅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一些的厨房。当然,现代化的只是格局,更紧凑,有桌台,有洗手池,但依旧用蜂窝煤。
卫国说:“这个月咱们往家里多交点钱。”
池塘中间,一条巨大的红鲤鱼在浅水中挣扎,向东跳进去,一把抱住它,带它上岸。“拿回家养。”向东笑嘻嘻地。
家文本来想提,毕竟爸爸走了,家里少一个人挣钱,肯定困难些,但这话要让她提,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连着两家,婆家这边没多给,单给娘家,显得太扒家门框子。现在卫国主动提。家文心里暖暖的。夫妻俩一阵忙活,挂号,看病,打针。光明脾气犟,怕打针,护士一拿针出来,他就哇哇暴哭。针扎下去,屁股肌肉紧张,打完了,针头都拔不出来。好容易完成整个流程,已经精疲力尽。两口子抱着光明出医院。
“躲起来了。”
一抬头,家文看到马路对过有个熟悉的身影。是家艺。
向东对家喜,“老姨(土语:小姨),没有癞癞猴啊。”
家艺对她招手。家文让卫国带孩子先走。
全身的。家喜和向东站在池塘边,看着池塘当中的漩涡,一点一点吸尽池塘中的水。水落石出。池塘中的鱼露了出来,在浅薄的淤泥地里挣扎。
“去吃点馄饨。”家艺说。过了保健院,往龙湖菜市去,路边有馄饨摊子,搭着遮风棚,姊妹俩猫身进去。家艺抢着去点,付钱。一会,馄饨端上来了。薄皮少肉,鸡汤味。是本地特色。两姊妹吸吸溜溜吃着。家艺嫌不够,又去旁边买了两只烧饼,一人一只。
向东一意孤行。走到池塘当中,水已经到脖子了,何向东一个猛子扎下去,瞅准池塘底部的抽水塞,用力一拉,水流迅速形成个漩涡,下漏。向东果断回身,往水面泅,朝岸边去。
吃到一半,家艺忽然坦白地,“二姐,跟你说个事。”
“你上来!”家喜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家文早有预感,放下勺子,看着她。
向东不管,还往池塘中间走。
“我跟欧阳在一起了。”家艺轻声。
家喜喊他,“你干吗,小心,被拉下去不是闹着玩的。”
家文没接话。风从姊妹俩中间吹过。
向东卷起裤脚就要下水。
“意外么?”家艺说。
“当然。”
“想清楚了?”家文这样问。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