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县衙在望。
赵昂令几名乡勇队长先行将人押入大牢,自己径自去了二堂回交任务。
县衙二堂内,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潘县令端坐在官阁上,神情肃穆,无喜无悲,很有官威。
“潘大人,李、王、龚、魏四大豪族的嫡系支脉旁族血亲,但凡在内城宅邸内活着的,我都已经押回来了。”
赵昂交还令牌,眼眉低垂,望向脚尖的地面:“不知我那小妹…何时能归家?”
“赵捕快辛苦了。”潘县令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询问道,“此行可还顺利?”
“倒也遇到了反抗,八九个凝练出气血的武人,几百披坚执锐的精锐甲士…不过还好,都被我顺手打死了。”
赵昂拿下扛在肩上的囚龙棍,往地上轻轻一杵,整个厅堂都差点蹦了起来,他缓缓抬头,目光清亮而深邃:“潘大人,我妹妹呢?”
潘县令呼吸一滞,威严的脸孔上出现一抹慌乱,沉默了片刻,苦笑着开口:“此事是本官的疏忽,那四大豪族卑鄙行事,将令妹掳走,我已命人——”
“砰!”
话未说完,一阵劲风呼啸而至,接着便是一声仿似惊雷般的巨响在他耳边炸开,狂暴霸烈,让他眼冒金星。
下一刻,官阁上高挂的“明镜高悬”匾额轰然坠地,摔作两半,激起漫天尘灰。
潘县令面皮赤红,“豁然”起身,怒视赵昂:“赵昂,你……要造反?”
他出身寒门,自幼得拜名师,十三岁就中了秀才,此后更是一帆风顺,连考连捷,三十出头就名列皇榜,外放主政一方,素来最重威仪,说话做事旁敲侧击,滴水不漏,何曾遇见过似赵昂这等一言不合就当场翻脸掀桌子的货色?
匹夫!莽夫!
暴虎冯河,愚者之勇也!
“瑾儿被四大家族掳走了?还是这老货又在诓我?这些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人!”
赵昂按捺住将对方撕成碎片的冲动,往前一步,口中呼出灼热的气流,整个二堂像是瞬间被置入了烤炉里,巨大的阴影落下,将潘县令笼罩:“潘大人,我与瑾儿自幼相依为命。于我而言,她的命远胜这满城百姓。为了你口中的公义,我尚且敢与四大豪强相抗。你猜我敢不敢为了她…杀官造反?”
“此事…确是本官之过。”冷汗霎时间爬满了潘县令的额头,负在身后的双手不住震颤,他努力挺起了胸口,维持着百里侯的威严,“那四大豪族狼子野心,本官这就令人严审,尽快问出令妹下落。”
他顿了顿,只觉满嘴苦涩:“待解决了城外的乱军,本官必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满意的交代?你连她如今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如何给我交代?”
赵昂嗤笑一声,目光幽幽:“但愿她不会有事,否则…潘大人你就该准备后事了。”
说完,他不理脸色发白的潘县令,转身前往县衙监牢:“我去审那些人,若是…到时,就别怪我狠辣无情。”
待到赵昂的身影彻底离去,潘县令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恼怒,他一把将案桌上陈列的火签,堂木,官印扫落在地,口中念叨有词,气急败坏。
“狂悖!无礼!无法无天!乡野匹夫!”
…
县衙大牢。
赵昂挥退狱卒,挤入狭窄的牢房,顿时让关押在这的李源荣下意识的一个哆嗦。
作为清河四大豪强李氏的家主,他这辈子也算风光,年少时也曾千里游学,见过各地风情,自认眼界很高,但从未见过如眼前此人这般鲁莽暴虐之辈。
关键是,这人还很能打,自己儿子,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