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门处早有宫女端着托盘等候多时。
听见大殿里宣送水,宫女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宫女把托盘放下,大家的目光投向托盘,里面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白瓷碗,碗的釉色细腻泛着光泽,一看就知道是官窑里的极品。
托盘里放着一把匕首和两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白色纱布,那大概是为了止血用的。
就在皇后要走上前去时,皇帝抬手喊道:“皇后且慢。”
“皇上,你龙体要紧,臣妾去滴血就好。”皇后停住脚步,用担忧的眼神看向上首。
莫子谦也附和道:“父皇,龙体要紧。”
“娘娘,认龙脉一事还是皇上的血脉更准确。”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太医。
皇后怒目而视:“大胆!本宫的玄儿自然是皇上嫡亲的,你这话是在诋毁本宫名节,质疑皇室血统?”
“不,不是,娘娘息怒,下官的意思是滴血验亲,用父亲的血脉更容易融合。”
那年轻太医第一次见皇后发怒,吓得连忙跪地解释。
莫子砚接过话茬,“太医说的在理,母亲就像孕育种子的大地,父亲的血脉如同种子,孩子就是种子结出的果实,大地跟种子的血脉不可能融合,但是种子跟果实必然融合,道理很简单,母后勿怪太医说实话。”
今日事关重大,皇后也不想因为太医的一句话耽误了正事。
她心知肚明,那太医之所以敢如此大胆,是因为他身后有人撑腰。
梁国皇从上首走下来到桌前,他拿起匕首深深地看了南宫泽月一眼。
一咬牙,匕首从指尖划过,鲜血涌出,正好滴在碗里。
一旁的宫女很有眼力劲地把纱布奉上,梁国皇接过纱布捏在指尖。
莫子砚见南宫泽月看向自已,催促道:“快啊,父皇等着你的。”
南宫泽月看了一眼梁国皇,又看向莫子砚。
“他不会真是万陵送来的女干细吧?”
有大臣小声议论,不过那声音足够大殿里的大部分人能听见。
南宫泽月仿若未闻,伸出手又缩了回衣袖。
那模样落在大家眼里就是心虚。
一旁的太医催促,“还请公子快滴血,再过一会儿水里的血就要散开了。”
南宫泽月见莫子砚那得意之色都写在脸上了。
他朝莫子砚拱了拱手,“可否请三殿下代劳割破我的手指,我晕血。”
太梁国皇石化在原地,敢情他是晕自已的血。
太医:“……”他明明刚才还目不转睛地看皇上放血,自古以来还没有晕血还分什么人的这一说法。
莫子砚大喜,腾地从团座上站了起来。
“没问题,本王宰牛杀羊都不怕,割一个小口子而已,有甚可怕的。”
有大臣不禁在心中吐槽,如此胆小,将来难成大器。
往日不看好莫子砚的人心里也开始摇摆。
莫子谦一如既往地喝着手里的茶,南宫泽月若不是从公西朔那里了解并分析过此人,他定以为莫子谦年纪轻轻患上了消渴症。
公西朔跟南宫泽月相处了那么久,一路上都见他帮师兄们包扎伤口也没见他害怕晕血什么的。
他正犯迷糊,难道还真有只晕自已血的人。
南宫泽月见莫子砚走来,他伸手拿起匕首就递过去。
就在莫子砚伸手接匕首之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起刀落,莫子砚的手指被划破,涌出的鲜血正正地落在了白瓷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