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映的死是自杀还是他杀?”伯景郁问庭渊。
“他杀。”
“何以判断?”呼延南音看着透亮的茶水,依稀可见茶杯底部飘着茶沫子,与呼延謦如风说:“这里面没下毒吧。”
“南音兄这说的是哪里话,就别与我开玩笑了。”
转而去拿那一杯茶,想着给呼延南音换了一杯。
呼延南音用扇子托起他的手。
呼延謦如风收回手了转而给庭渊和伯景郁斟茶。
他们的身份直接被呼延謦家的门卫公布了,内院里喝茶的人来自各个家族,此时他们几乎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种被人盯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上门来挑事,呼延南音很不喜欢。
今日滴水之恩,来日必当涌泉相报。
埜贺兰家族的人进入内院,环视四周。
视线落在了呼延南音这一桌。伯景郁连忙摆手,“那不行,不瞒你说,这马通体雪白,是西州的贡马,全天下就这么一匹,王爷与我打赌输了,把马借我用一年,如今这郁王殿下已经成了齐天王,代天巡狩已经到了总府,若是这马没了或是伤了,我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啊?”胡须男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如今的心情,“这马怎么还和齐天王扯上了关系。”
庭渊在一旁帮腔:“这可是齐天王最喜欢的马,出京之前与我们再三叮嘱,若是这马出了问题,他就要砍了我们的脑袋。”
伯景郁看了庭渊一眼,接着往里头添油加醋:“这马疯起来,我们谁都拦不住,便让他疯去吧,毁了你们的田,毁多少我赔多少如何,比起我这颗脑袋,我宁愿倾家荡产,我无意将你们牵扯进来,可若是这马真在你这庄子上出了问题,那我可保不住你们。”
胡须男听他这话,差点没吐血,“那你怎么不早说!你可真是要害惨我了。”
“对不住,对不住。”伯景郁忙道歉。
他提醒胡须男,“快让他们莫要伤了马。”
胡须男沿着田埂往前跑,边跑边喊,“别伤了这马——”
这要是真伤了马,指不定要倒多大的霉。
现在他相信这些人不是别家的奸细,可他们给自己惹的这麻烦比别家奸细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他宁愿这些人都是奸细,这马也是匹普通的马。
伯景郁与庭渊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马追回来。”
他与杏儿和平安说:“照顾好你家公子。”
呼延南音也跟了出去。
庭渊坐在凉棚里,看他们一群人在田埂上追着踏雪跑,胡须男不让他们对马下手,谁都不敢动,只能由着这马在田里乱窜。
踏雪的速度又岂是普通人能追得上的,他在田中如入无人之境,速度快个头又大,以至于这些在田里插秧的普通农工也不敢阻拦。
平安看着踏雪在田里乱窜:“这也太损了,他们得毁多少田。”
庭渊道:“这田自然是毁得越多越好。”
“为什么?”平安不明白,“这不是糟蹋粮食吗?”
杏儿:“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杏儿虽没有多喜欢伯景郁,但她知道伯景郁干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道理,不会干毫无用处的事情。
庭渊想到杏儿和平安对伯景郁的敌意,与他们说,“他也没什么坏心思,惊风几人之前对我确实不尊重,如今在他的管教下也规矩多了,这一路还长着,大家和和气气地一起相处,将来免不了还有求于他们,也不好把关系搞僵。”
杏儿知道他是在说昨晚的事情,“好,都听公子的。”
平安也道:“知道了,公子。”
庭渊笑着与他们说,“我呢,是个护短的人,他也是,我和他之间终归是有一笔交易在,我也不能说与他反目一拍两散,从我同意与他交易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绑在他的身边,那咱就不能与他的关系交恶。”
“公子,你不必解释,我们都懂。”
伯景郁这一路对他们怎么样,他们都是有目共睹亲身体会的。
有一说一,伯景郁从未亏待过他们两个。
杏儿道:“他对我的好,我也记在心里的。”
庭渊笑了笑,看向田里。
一眨眼的工夫,踏雪已经不知道毁了多少亩田了。
平安道:“这还得毁多少啊。”
庭渊平静地看着这一幕,“毁多少,就赔多少,不必操心。”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刘家庄戒备森严,光是靠近路边的茶棚就要被盘问,闻人政作为司户,粮食税收,田地人口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呼延公会的税收没有问题,那这问题极有可能是出在了刘家。
田册没有作假,税收也没有作假,若只是普通的农庄,何须有人带着兵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