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处按上级要求,组织干部进行政治理论学习培训,集中到二楼会议室听磁带录音。可是,真正到会议室听课的人还不到应来人数的三分之一。
王主任看会议室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非常生气,简直是吼叫起来:“局里要求要闭卷考试,不考及格不能过关。真不行也没必要再听了,光磁带录制就要500多块,咱何必要花这么一笔钱呢?”
“王主任,您也不必发火,您看呀,这会议室就挨着厕所,几天没水冲,大热天,您闻闻这味,呛死个人!谁还有心情,安坐在会议室听录音。”政治处负责放录音()
的关菊花很无奈地说。
“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哼,算啦!这两天不集中听课了,改为各学习小组自习讨论,等水井修好再说。”王主任似乎也闻到了浓烈的骚臭味,也借坡下驴了。
大家一片欢呼,远离骚臭场所,也是一种幸福。
经过药厂机修师傅加班加点、夜以继日地抢修,到第五天的上午,水井和水泵都修好了,提前一天多实现了恢复供水,水荒解除。
李勃想写篇报道,反映一下所里的吃水问题,也表扬一下药厂与邻为善、免费输水的互助行为,以及派出的机修师傅雪中送炭、不辞劳苦、急他人之所急的无私奉献精神。
修井虽然收了800块钱,可那是人家应得的劳动报酬,是合法的收入。几个老师傅不分昼夜地加班加点地干,也确实不容易呀!
强烈的创作欲望激发得李勃心中发痒,他急迫地想给报社写篇歌颂文章。
慎重期间,他决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最起码要问清几个老师傅姓甚名谁,以免张冠李戴。
李勃做好了路线谋划,调查——起草——行政科审核事实——政治处终审盖章——投稿报社,有单位公章,报社会相当重视,估计发表应该没什么问题。
中午吃饭时,李勃看到陈副政委、韦科长领着4个工人模样的中老年男人进了食堂,往后边的包间走去。
食堂的崔师傅不敢怠慢,赶紧把已经提前炒好的几道美味菜肴端上餐席。
那四个人昂首挺胸,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态,目无旁人,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就入了座。
李勃突然感觉心中一阵悲凉,头顶也象猛地浇了一盆冷水,激灵打了一个寒战。
如果他们不吃这顿请,或者不收劳动报酬,真心实意地帮忙,那么宣传报道一下,皆大欢喜。
如今,收了钱,拿了报酬,还心甘理得地吃请,不说太俗,但绝对不能称作高尚,这还值得宣传表扬吗?
李勃担心,如果真写出报道,报社也刊发了,所里的知情者,会不会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这还让他如何能提笔来写赞美之词呢?
呜呼哀哉!事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