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程翰第二次见到赵延龄是在一家酒店大堂。
近来Z市发生一起恶X银行盗窃案,有监守自盗嫌疑的银行经理久不现身。
警方接到线报,事发前与该经理有过密切接触的关系人出现在酒店。他亲自出马跟监,况杰等人在外边车上待命。
枫澜饭店是一家颇有名气的老牌酒店,有接待外宾的资格,只是以本地普通居民的消费水平和观念而言,这样的场所与生活仍有些距离。
当然,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时值中午,阔气空旷的大堂热闹起来。
包程翰在前台对面大厅寻了张沙发坐下看报,于来往过客中捕捉猎物。
半个钟头后,目标出现。
一个身着灰sE西装的中年男人从电梯出来,拿着大哥大往大堂咖啡吧走去。
不急不忙收起报纸,他起身正要跟随,刚离坐竟迎头撞见赵延龄。
她一身茶褐sE西服套装,拎着文件袋匆匆从大堂路过,x前还挂了张名牌,想来是参加学术研讨会的。枫澜门口立牌上展示着会议信息。
隔着一人的距离,赵延龄也认出包程翰,开口准备打招呼,不料对方手指搭在唇上,示意她别出声。
“有任务,配合一下。”他迅速贴近她在耳边低语,说话间搭上她的肩。
余光瞥见目标男子在不远处落座,并未察觉异样,包程翰略松一口气。
赵延龄起初有些发懵,但想到上个月同这位警察的际会,将疑问憋了回去,任由他搂着自己。
两人交换眼神、确认信号。
“等你好久了,怎么才结束。”包程翰佯装抱怨。
“是你记错时间了吧,说好12点半散会。”赵延龄迅速反应,但她不习惯这样近的距离。
包程翰抬起手腕看表。
“不好意思,那是我错了。”他赔笑,引赵来到咖啡吧,在目标人斜前方坐下。
要了两杯咖啡,他顺道问起研讨会的事。
古怪的场景与对象,赵延龄那被疑惑占据的大脑正愁不知说些什么,现成的主题倒是从容不迫起来。
包程翰听她将会场争辩娓娓道来,偶尔问及一两个术语,惹来赵兴致。
“‘准国家’在这个语境里跟字面意思不太一样。虽然别的国家承认它、跟它建交,但它自己没有治理社会的能力。说得简单点就是有名无实,一些六十年代的非洲国家带有这样的特点。”
他回应着她因阐释而亮起的眼神,一面以余光观察对面男子举动。
赵延龄将两块方糖丢进咖啡。
像她这样生活拮据的博士生不会来这里花几十块只为点一杯咖啡。不过赵延龄承认,它确实b茶歇咖啡香浓。
眼神交汇,说话间多了打量机会。上次分局行她没来及细看。眉目温宜、高鼻梁,模样不坏。
这一幕自然也被酒店外蹲守的一行人捕捉。
隔着车窗况杰认出落地窗旁坐着的赵延龄。她和陈子鸣在一辆车上。
“我有一个预感,包队跟博士有戏。”况杰佝着脑袋从望远镜里监视目标,意外收获新鲜讯息。
“我说小况同志啊,你最近怎么神叨叨的,看多了吧。”陈子鸣模仿队长语气。
二人调笑几句,一边继续监控。
男子终于打完电话,起身离座。
“况杰况杰,目标已离开,跟上他。”耳麦里包程翰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