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真实感,但也只能相信了。
夏尔用月光照着自己的手,反复确认了好几次。
那不是一只柔软、白皙的孩子的手。那是一个从事多年艰苦农活的男人干裂的手指。
视角也很高,比起重生前的自己,这个成年男性块头更大,肌肉更发达。
身体似乎很结实,动作十分流畅。但是夏尔感到非常饥饿。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夺走了这个男人的肉体?夏尔只能这么想。
但是,一次能够获得的,似乎只有那个肉体。
这个人身上的其他东西,比如记忆或者技术,都没有跟上来。
也就是说。刚才……那一瞬间,男子所在之处漂浮着的彩虹色的雾霭……是灵魂吗?
“咔嗒~”
听到木门打开的声音,夏尔猛然回头。
门上留出一道缝隙,有个女人从那里看着这边。
是这个男人的妻子吗?一定是这样。
既然收到了“肉”,就希望能快点把它处理好。
不仅如此。也许她也很在意丈夫独占的可能性。
怎么办?
想了几秒钟,夏尔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回屋里去。
然后,拔出腰上的柴刀,做出要进牛棚的样子。
见此,木门关上了。
当夏尔用眼角余光确认了一下,便压低脚步声,走出牛棚,也从这个家的地盘溜走了。不由自主地跑起来。
夏尔冷汗不止。
怎么办,虽然夺走了肉体,但自己还是不太会说话。
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因为刚才看到了。但是,要说要冒充这个男人,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刚才说这个人的身体在这里,那么灵魂到哪里去了呢?
那彩虹色的薄雾。自己所希望的,是斩断、链接的力量。
这个男人的灵魂与肉体分离了。失去形体的灵魂,将何去何从?也就是说,自己杀了人。
大概,被夺走的本人也没有自觉吧,应该连疼痛都没有。
这个男人的灵魂,一定正在攀登那黑暗的绝壁吧。然后,穿过紫色的大厅......这次会在哪里以怎样的方式重生呢?
刚才在家的妻子、孩子们如果知道了这个事实会怎么想呢?会怨恨吗?
或者,因为少了一个人的口粮而感激自己呢?
杀了,是自己杀了他。
“……!”
涌上心头的恐惧感。就差一点,夏尔就要叫出声来。
之所以能够压下去,是因为夏尔注意到了周围房子里传来的声音。
“……啊……砰!”
从木造建筑物的缝隙中传出微弱的惨叫声,紧接着传来低沉的打击声,那并不是个例。
夏尔只是今晚的受害者之一。这个村子里的各个家庭交换孩子,互相杀害。
然后,作为当前的食物。
既然已经这样安排了,当然,同样的事情在每个家庭都会发生。
疯狂,实在太疯狂了!
为什么非要做到那种地步?
夏尔浑身发抖,不由自主地向村外跑去。
虽然夏尔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跑回了刚才自己待过的老家。
明明不用看就知道,但夏尔还是忍不住确认。
不,或许是觉得只有自己家是不一样的,明明不是那样的。
门口一片漆黑,一点声音也没有,非常的不自然。
想看的心情和不想看的心情交织在一起。
()
尽管如此,夏尔还是蹑手蹑脚地迈出了第一步。
夏尔看到里面有灯光。那是厨房,断断续续地传来像是硬物碰撞的声音。
哐当、哐当……然后,越是接近,一股明显的令人不快的臭味越是扑鼻而来。
是血!
夏尔被一个在黑暗中滚动的瓶子绊了一跤。
被夏尔撞倒的那个东西,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发出华丽的声音碎裂。
就在这一瞬间,蹲在厨房里的两个人回过头来。
那里是地狱!
一个头朝后天方向的***少年,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脖子以上全是瘀血,舌头无力地伸出来。
相比之下,雪白的胸口有两三道红色的伤口,这应该不是致命伤。那里没有大量出血,一定是死后留下的伤口。
地板上铺满了血地毯,这是因为他的脖子几乎被切成两半,手脚也被从根部切断了。
而夏尔的父亲则一手拿着沾满鲜血的柴刀,以蹲着的姿势看着这边。
在火盆里烧着大量木片的母亲,也一脸鬼相地瞪了过来。
“!”
“哇......哇啊!”
对于父亲的吼叫,夏尔不由地尖叫起来。
看到夏尔,父亲站了起来,举起柴刀转过身来。
夏尔吓得后退,但他还在逼近。
尽管自己不是来抢占“食物”的,也没有拔出腰间的柴刀,可父亲仍在追赶过来。
不仅如此,夏尔已经退到门口了。
然而,喘着粗气的父亲,却没有回到刚才的血泊中去。
“。”
夏尔用知道的单词发出毫无意义的呻吟声,滚到月光下。
是的,就像字面意思一样,夏尔在地上滚着。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因为向后走,再加上心情不好,脚下一绊,摔倒了。
“!”
见到夏尔露出破绽,父亲大喊大叫,就这样,它扑过来,柴刀猛地挥下。
回过神来,夏尔已经闭上了眼睛。
然后,左臂的小指侧感到一阵轻微的疼痛。
显然,夏尔把胳膊乱挥。柴刀打在左臂上,刀尖被移开了。
取而代之的是手臂上的瘀伤,还有些许割伤,但意外的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看样子,平时没怎么好好保养,再加上刚才把少年切成细条的工作,刀尖都湿滑了,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
但危机仍在继续。他弯下腰,把柴刀举过仍然摔倒在地的夏尔头顶。
他似乎意识到这样下去不会让夏尔受到打击,想要骑在夏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