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至今五十年前,东海之滨。
这一天日出之时,水天相接之处,云荡雾开,东升旭日之下,有两个黑点裹挟着云朵,往岸边急速飞来。
自东海祖庭跋涉万里,一路西行终于到达大陆的云生兽兄弟,疲乏困顿,歇在了高耸的崖岸上。
此时,昊天宗宗首座下亲传弟子,丹阳子正奉师命来到此地。
妖兽狮蛄出世,庆国捉妖司求援,丹阳子正是他们日思夜盼的援兵。
一番惊天动地的搏斗之后,丹阳子以真阳法体之姿,灭世雷火之威,将妖兽狮蛄的黑气强压入地,随后以火焰之刃砍下它的头颅。谁知狮蛄地气所生,杀之不死,很快便恢复如初。
一连七日七夜,丹阳子一共杀死它三次,而狮蛄三次复活。
最后实在无法,便以真阳之火浇筑一百零八节禁锢铜锁,捆住狮蛄妖身,然后剖山为棺,削林为榫,活生生把狮蛄封在苇苕山腹之中。
还是不放心的丹阳子移海中离岛为镇石,加封其顶,书之以禁法秘箓,终于镇压了这只肆虐一方的妖兽。
云生兽兄弟在崖岸之上亲眼目睹了丹阳子神人降世一般的神通手段,被吓得白毛都掉了一地。
可是,被东海祖庭放逐的他们,没有办法再回头,正进退失据之时,他们浑身一怔,感受到了一条视线。
刚刚封印完狮蛄妖兽的丹阳子,向崖岸上投来的视线。
“修行人如此厉害,哥哥,中原竟然没有我们兄弟立锥之地吗?”
“弟弟,快走!”
白色羽毛纷乱飘飞,在云生兽兄弟俩正准备展翅离开之际,丹阳子早已箭射而至,一道烈火划过长空,击穿了云生兽的双翅。
“踏。”
丹阳子轻轻落下,站在负伤的云生兽兄弟身前。
……
“小弦,这么说,丹阳子是放过了他们?”
“当时的丹阳子距离证道长生仅一步之遥,封印了狮蛄后,功行圆满,星光告诉他,不可再造杀戮,况且,这是一对洪荒妖兽遗种,未化人形,却已经具备了神智。”
“星光?”蒲松岩捕捉到了这个怪异的词汇。
“对,星光。修行人迈过神桥期后,便可接引上界星光渡身,星光会指导修行人完成最后的证道,成就长生。至于什么是星光,是否就是天上星宿之光,我也知之不详。”
蒲松岩若有所思,这些概念接近修行大后期的天人感应奥秘,非亲身到达那个境界,实在无法切身体会。
他的老师,徐行之,据他了解,应该处于神桥后期,这么说,再往前迈过这一步,就可以触及星光的秘密了。
苇苕弦的故事在继续。
丹阳子见他们是洪荒遗种,又知其日常所需,仅惟太阳阳精之气而已,不像中原的妖怪,惯常以人类作为血食,所以决定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
他转头看向自己刚刚封印完的苇苕山,忽然想到,此地正需一位足够实力者镇守,以防狮蛄再次出世害人。便与云生兽兄弟约法三章,命其仅可在苇苕山周围活动,化得人形后,应学人类一切礼仪文化,筑城修堡,镇守此地。
云生兽果遵其言,化为人形后,以苇苕为姓,在苇苕一地经营数十年,士农工商纷至沓来,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山地方国,一方百姓受其庇佑,尊云生兽为苇苕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