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熊泠再次醒来,眼前是一片漆黑,不见他物。
“我……我死了吗?”
“还没有。”
“葛世青,你也还活着?所以这里是哪里?”
熊泠边问着便向起身,却才想起来自己的双腿已断,而上半身则是被吊挂在墙壁上,每一个动作都震得锁链哗哗作响。
“不用试了,这锁链我试过了,是特制的,挣脱不开。至于你要问这里是哪里,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毕竟现在我连你在哪都看不清。”
“靠……”
“额,师姐,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小海,你也还活着,你不是……”
“哦,师姐你是说我的四肢吗,虽然太黑了我看不见他们到底还在不在,不过……我确实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了。”
“你们魔道的人心都这么大吗?”
“这种事儿应该不分正魔,主要分人吧,你和我师姐醒来的比较晚,在你们之前的人无论正魔都是挂在墙上,感觉到自己缺胳膊断了腿都是大喊一声然后又昏死了过去。”
葛世青在小海的话中抓到了关键,他旋即开口问道:“等等,你是说,无论是我们青木宗的还是你们盘血峰的弟子,都被砍掉了一部分的胳膊腿儿然后挂在这里……你们没有联想到什么吗?”
小海没有明白,问道:“联想什么?”
“亏你们还是魔道,你们不觉得,我们像是一伙被吊起来的待宰的猪羊吗?”
熊泠好像也听明白了其中意思,后背开始发凉发冷了:“这是哪里来的魔道前辈,以前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葛世青继续说道:“不过凡事也不能这么早下定论,他没有急着杀咱们,特意避开了致命伤只砍去了手脚,那就对我们有所图,那就代表着还有转机。”
此时其他人也渐渐醒了过来,听到了他们的分析,本来势不两立的两帮人马隐隐连起了一道无形的同盟。
嚯,嚯,嚯。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阵阵磨刀声传出,叩击着他们的心脏。
一下,两下,直至声音停下,寂静的黑暗中传来了走路踏石的咔哒声。
一名弟子看着从破开黑暗的那狰狞鬼面,和那手中长刀,连忙说道:“前辈,前辈有话好说,灵石也好,灵材也好,我的乾坤袋完全可以送给前辈,助前辈修行,我是没有半分怨言的,前……啊啊啊啊!”
到底如何才算是杀?
客尽凡想过很多,一刀毙命,一剑封喉,杀得快意或许是杀道的一种,但他想追求的是靠悟得杀道来追求死亡。
要做到这一点,就代表着在杀的过程中去感觉死亡,去细细品味着死亡,去感受着生命在自己手中一点点地消散与灭亡。
那名弟子贴在岩壁上,看着那被一点点割下来的右臂,感受着无边的剧痛,凄惨哀嚎着。
“前辈,饶命啊啊啊啊!”
叫声更加凄厉了,他最后那孤单的右臂也被割断,这撕心裂肺的哀嚎回荡在黑暗中,将所有人都惊得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