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子副本很难吗?】齐乐远问。
“不难,”李春昼说,“只是其中有个子副本很难触发,一直到三十天过去可能都不一定能触发出来。”
齐乐远微微犯愁,问:【万一这次也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办?】
李春昼又笑,两个酒窝随着她的微笑浅浅露出来,这是她说谎时的特征,李春昼看着齐乐远,慢悠悠地说:“不会,这次最难找的那个子副本我也已经有线索了……所以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轮回。”
齐乐远嘴张了张,又闭上,把心里“只要接下来还有人参加副本,你可能就得继续轮回”的话咽了下去。
他不否认自己心里有自私的部分,因为齐乐远觉得如果把这些话说出来的话,李春昼很可能会因为受刺激,从而改变原本愿意帮助他们的想法。
他沉默片刻,有些不自在,眼神复杂地看着李春昼,问:【小姑娘……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李春昼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垂下眼喃喃自语道:“你不觉得吗,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你们也好,我也罢,只要掉进来,就没办法逃出去……”
她真实的情绪只流露了一瞬间,很快两个酒窝又浮现出来,“我已经受够这种生活了。”
“所以我不是帮你们,”李春昼注视着齐乐远,再次微笑起来,“也是帮我自己。”
两人正聊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位约好了要在今天跟李春昼见面的客人正等在外面。
李春昼从李妈妈口中听说,这位客人是砸了大价钱才得到这个见面机会的。
“请进。”
之前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李春昼很平静地对敲门声应了一句,然后抬头向前望去。
来者居然是毕袁思。
李春昼脸上这时才有了几分惊讶的神色。
不久之前楼下杏兰和卢少飞争吵的事早就传进了李春昼耳中,她其实有些诧异于谷夌凡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出面调停楼里其他人的纠纷——这可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李春昼不动声色地想,不知道这位毕公子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梵奴对他另眼相待……
严格来说,李春昼和毕袁思并不算第一次见面,但是她不理解的是,毕袁思既然已经主动向谷夌凡抛去了橄榄枝,为什么又要花大价钱来见自己呢……?
不管心里如何腹诽他,李春昼面上却笑得很甜美,体贴地给毕袁思倒了一杯茶。
平心而论,毕袁思确实长相俊朗,气质儒雅,身世背景也不错,算是一个不错的客人。
齐乐远悄悄溜达到李春昼脚边,打开对话框,示意她看自己打出的消息:【他不能确定规则里面的花魁究竟指的是你还是谷夌凡,估计是想两边下注,跟你们两个人都打好关系。】
李春昼轻笑,慢慢垂下手,摸了摸丽丽的羽毛。
毕袁思在她面前表现得很体贴,两个人之间的交流甚至都不需要李春昼主动找话题,他自己就能把节奏把握得很好,两人就这么气氛融洽地聊了一个时辰。
忽然,毕袁思认真地注视着李春昼的眼睛,善解人意地问:“春娘,你最近过得开心吗?”
李春昼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还没来得及回答,毕袁思就把自己的掌心放在了李春昼搭在桌子上的手背上。
他拿出推心置腹的语气说:“你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和其他人不一样,那些妓女身上有种麻木和懒惰的感觉,而你身上一种脆弱感……很孤独的感觉,我感觉你跟外界隔着一层什么,但是我不舍得打破……”
李春昼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又有点好笑于他这种班门弄斧的行为,都是狐狸,玩什么聊斋呢?
李春昼扬了扬眉,笑问:“那我跟梵奴比呢?”
毕袁思想起杏兰曾经说过的话,两个人平日里都想要压对方一头,觉得李春昼跟谷夌凡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和谐相处。
他犹豫片刻,还是语焉不详地暗示道:“梵奴很好,但是你们不一样……我的确喜欢月亮,但是如果月亮向我奔来,我就不喜欢月亮了,所以……梵奴其实是无法跟你相提并论的。”
毕袁思说这话时脸上神色很诚恳,但是在同为男性的齐乐远看来就太假了,他心里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打字道:【嫦娥都要自己奔月,他算老几啊!?】
毕袁思隐晦地踩一捧一,李春昼听着,忽然撇开目光笑起来。
毕袁思见到她笑,觉得自己的直觉对了,于是趁热打铁道:“现在这种青楼里的生活应该不是你想要的吧,是不是你小时候经历过什么创伤?春娘,你有爱的人吗?我愿意替你赎身,等你离开春华楼以后,就可以金盆洗手,安心跟你喜欢的人待在一起了。”
他叹了口气,“像你这样花一样年纪的姑娘,实在不应该在这种地方浪费自己的一生……可以给我一个帮你离开这个泥潭的机会吗?”
李春昼定定地注视毕袁思几秒,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一样,忍不住笑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