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风清子脑子倒是不空白了,却是心乱如麻。
师傅看重他,相信他,才让他管教‘戊’班三十号学生,如今他的班上出现了这样的事,他该如何同师傅交代?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学童不解道:“师兄,你不是要我们带你来看看哪里的窗户要重新糊一下吗?为什么不看了?”
风清子支支吾吾的:“这个,这个……”
其中有个七八岁的学童见他为难,便主动解惑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你们没见着史无奈与苏辙忙着?”
“从前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史无奈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潜心好学之人,可却发奋图强进了‘戊’班,想必是冲着苏辙而来。”
八卦是人的天性。
他这话一出,,旁的学童就七嘴八舌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七八岁的学童较为早熟,懂得事情多的很,便耐着性子道:“这你们都不懂?定是史无奈喜欢苏辙啊!”
“当日苏辙的哥哥苏轼被程之元藏了起来,史无奈那样懒的一个人,冰天雪地陪着苏辙找他哥哥找了好久好久。”
“还有,史无奈老是说这个脚丫子臭,说那个脚丫子臭,那他方才为何抱着苏辙的脚丫子不松手?我听我娘说过,若是喜欢一个人,别说觉得他脚丫子是香的,就连他放屁都是香的。”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你们怕是不知道,这世上男人也是喜欢男人的,我还听我娘说了,在汴京好些大户人家的相公不光养小娘,还在外头置院子养男宠了……”
风清子见他们的话越说越离谱,便呵斥着不准这孩子继续说下去。
但流言蜚语这东西就是这样,越是不让说,众人就越是传的沸沸扬扬。
苏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史无奈的魔爪中挣脱出来。
等他给自己的脚丫子擦上冻伤膏,与史无奈一并出来时,只觉得众人看他们的眼神怪怪的。
方才那七八岁说闲话的学童见状,便故意打趣道:“史无奈,你方才与苏辙在屋子里做什么?怎么你们俩个脸蛋都红扑扑的?”
史无奈处处自诩是史大奈后人,当然不会承认方才自己想抱着苏辙的脚丫子给他涂冻伤膏,便扬了扬拳头,道:“与你有什么关系!信不信我揍你!”
方才那七八岁的学童叫王银满,平日里就是个喜欢碎嘴子的,很喜欢私下说旁人坏话。
史无奈自不会允许这等情况发生,经常吓唬他。
一来二去的,俩人梁子就结下了。
王银满见状不敢多说,私下传播起这等少儿不宜的消息是愈发来劲,一会与人夸大说起寝间的见闻:“你们知道吗?史无奈想要亲苏辙的脚丫子了!”
一会他又与人说起史无奈处处维护苏辙的事儿:“我可是亲眼看到啦,那史无奈将碗里的肉都夹给苏辙吃啦!”
一会他更添油加醋道:“我还听见史无奈偷偷与苏辙说,以后他要一辈子都跟着苏辙了,等着苏辙娶妻生子都要跟在他身边,真是世风日下,不知廉耻啊!”
……
一时间,苏辙与史无奈之间的爱恨情仇成了北极院所有学童茶余饭后的谈资。
苏辙是个反应比较快的人。
随着他们每到一处都有人指指点点,他只觉得越来越不对:“六哥,他们都看着我们做什么?”
如今大家的谈资已从苏辙与史无奈的爱恨情仇发展到苏轼也想要横插一脚,毕竟苏轼对苏辙的好,众人也是有目共睹。
大家顿只觉得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是愈发扑朔迷离,惹人好奇。
苏轼与史无奈一样,也是个神经大条的,直道:“八郎,你管他们做什么?”
“我想,定是他们嫉妒我去年年底考试得了第一名吧!”
论自信,谁都比不过苏轼!
苏辙:……
他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向来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索性傍晚时候假装自己困极了,躺在通铺上睡觉。
这不,很快就有学童回来了,一回来就开始窃窃私语:“咦,怎么就知道苏辙一个人?史无奈了?”
“史无奈不是最喜欢跟在苏辙屁股后面吗?今儿怎么不见他?”
“我方才在食堂看到了史无奈与苏轼在一起,难道史无奈又移情别恋,喜欢上苏轼了……”
苏辙:???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一个个小屁孩的竟会想到这些!!!
一场装睡,震惊了苏辙好久好久。
以至于等着寝间的学童们走了,苏辙还没缓过神来。
这些孩子们脑袋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很快苏轼与史无奈就齐齐走了进来,苏轼一进来就拿手探了探苏辙的额头,关切道:“八郎,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想睡觉?是不是生病了?”
说着,他更是自顾自道:“你这脑袋也不烫啊!”
“要不我还是与风清子师兄说一声,要人给你看看吧?”
史无奈更是端着为他打好的饭菜走了进来,扬声道:“八郎,快起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