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云狡黠一笑:“那之后可要多陪我玩。”
“玩……?”舒望哑然。她没有兄弟姐妹,小时大多都是自己一个人玩,长大除了猎妖兽看话本,别无其他娱乐。江如云这么说,她真不知道要怎么玩,有些苍白道,“你要怎么玩?”
“就是和我逛逛街什么的,就我们两个人,不带其他人。”最后那两句她是趴在舒望耳边说的。
“行。”
江如云喜笑颜开,盘腿坐着说:“我是听师尊讲的,姐姐就当故事听好了。那位参透过去未来的女修为许多修士解答谜题,不过每一次对她来说都极为痛苦,渐渐地,占星派就婉拒了那些问询。后来,段白来求自身的命运,她看了一眼便说‘你是个死人,何来未来’。当然这话肯定是被段家捂着嘴不让传出去,不过人嘛多得是反骨,越不让说,越要把这话传出去。
“段白自然是不高兴,他身为携四灵压制大水灾的人神,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就在不久之后,在段家召集优秀新秀过去学习,自然也包含了占星派那位女修,迫于各种压力,她还是去了。至于在段家她有没有为段白再次占卜,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女修就是在这次学习中失去了性命,林掌门的妻子伤心过度而亡,占星派与段家的龃龉也因此产生,到如今是彻底撕破了脸。”
舒望听完冷冷一笑:“不过是说了真话,就要被逼着走入火坑,还遮掩真相,段家人果然是一脉相承。”
江如云吓得连忙捂住她的嘴,“好姐姐,这话咱们私下说说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在外头说。不论如何段白都是压制大水灾的人,哪怕我再不喜欢段家,也不能否定段白为世间做出的巨大贡献。”
舒望眨了眨眼。
“再说了,不是魔先袭击了段家么?”江如云满不在乎道,“段家再坏,也抵不过魔。魔可是没一个好东西。”
舒望垂眸,轻轻拂去她的手,欲言又止,抿起唇角不再言语。
两人说话毫无设防,让打牌的几个人一并听到,姜思姜翩姐弟俩早就挪位置过来听故事了。
牌局中的即墨琛和温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搁在了林子华脸上。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温煦手里的牌,拍了他的手臂说:“看我干什么?看牌啊,啊——又输了,温煦你起开,你手气比我还烂!”
温煦被推到一旁,抱着刀说:“我赔你。”
“赔我?你当然要赔我!”林子华气愤不已,甩牌的动作都显得怒气冲冲。
接下来几局他手气回春,不再一连输到底,把钱赚回来,愉悦地收着牌说:“你们两个也不过如此。”
枫霁月别过脸说:“你打得好。”
林子华看他侧着脸别别扭扭的对自己说话,奇怪道:“夸我怎么不看着我说?干嘛呢这是?”
他走过去,枫霁月转到了另一边。
即墨琛按住他说:“孩子大了,说不了谎,别难为人。”
“什么?”
他吵吵闹闹,枫霁月不管不顾,硬生生夹在江如云和舒望中间,把她挤走,挨在舒望身边,瞥了她一眼,“人都不是好东西。”
江如云本就摸不着头脑,一听这话气上心来:“你骂谁呢?你什么意思?”
枫霁月不再说话,后脑勺给她,对着舒望嘘寒问暖,弄得她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气呼呼地来到舒望另一侧。
一群人就这么在霞云上吵闹一阵,在沧水缓缓降落。
江如云情绪来得快走得快,被舒望一哄就又开心起来,带着几人来到一家店,说道:“这儿可是沧水最有名的古玩铺子,别说扇子了,给你打个灵石扇都没问题。”
林子华连连摆手,“那玩意儿中看不中用。”他进店扫了一圈都没遇到喜欢的,这挑挑那说说,弄得老板挤出来的笑容都快要挂不住脸。
“算了。”林子华掏出仅剩扇骨的“扇子”,问老板,“老板,你们这有没有纸笔?”
老板道:“有,这边。”
林子华叫唤:“温煦,来来。”
温煦过去,他指着桌台上准备好的笔墨说:“知道写什么吧?”
温煦单手拎着刀,执笔沾墨,在镇尺压好的纸上笔走游龙,一气呵成写了四个大字——问天买卦。是林子华之前扇面写的四个字。
舒望过来瞧了眼,温煦的字和即墨琛的大不相同,遒劲凌厉,笔锋硬冷弯折,给人一种极为冷硬的感觉。
“还好你这字没退步。”林子华对老板说,“老板,把这字打成扇面做成我这扇骨上成不?他结账。”
温煦跟着老板而走,林子华站在桌台前理了理纸张,笑道:“你别看温煦玩刀玩的厉害,他以前可是学堂尖子头呢,没哪个夫子不喜欢他。啧啧,我要是有他这字,我爹非得泪流满面拜祖宗。”
“的确漂亮。”舒望点头,“不过你那扇子不是法宝么?只用纸做扇面没事么?”
林子华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没事没事,那扇骨才是法宝,扇面用什么都行,问题不大。”
“扇骨?”舒望微微睁大眼睛,真没想到还有这种零散的法宝。
“对啊,要是整个扇子都是,那之后不喜欢上面的字要换了可怎么办?所以我专门把扇骨练了,怎么样?聪明吧?”
“聪明。”
林子华手中把玩着一支毛笔,懒洋洋地倚在桌台,对着舒望勾唇一笑:“是不是有话问我?”
舒望摇头:“没有。”
“有就——没有?”林子华手中毛笔掉落,急急忙忙捡起来,舒望早就走到了门口。
林子华追过去问:“你怎么没有?你——”
“沧水好吃的也不少,看看到时候要吃什么。”舒望打断他的话说,“然后准备准备,再去揍段家人一顿。就这么点事儿,我没有别的要问了。”
林子华愣在原地,忽地“噗呲”一笑:“好好好,那得宰温煦一顿,他不是要请你吃饭么?怎么能少得了我!”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