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少爷们都在,就请大家帮忙做个见证。”
任重楼不与黄家三兄弟口舌之争,先对着村里人说道,“今天我们家跟黄红升三兄弟,还有他们老娘的矛盾,就摊开来好好说道说道。”
有热闹不看是傻子,大戏要开场了,村民们时不时地跟着点头。
黄红升仍旧气焰嚣张,冷哼道:“我们兄弟们,怕了你一个小兔崽子不成。反正你将我们的养鸡网子弄坏了,说破天,你家也要赔偿。”
黄杞适时助威,“我妈被你气坏了身子,医药费也少不了的。”
眼看儿子们耍起了威风,黄连的婆娘用力撑直身体,伸手点指着接着骂,“坏了良心的狗东西,亏我以前拿好东西给你吃啊。”
任重楼扫了一眼周边观众,感觉大伙的好奇心已经燃起,朗声说道:“那行,我们就先从一件远的事情说一说。黄红升,你老娘口口声声说拿好东西给我吃,那我问一句,是哪年哪月的事情?是我还没有记忆之前吗,那时候我能吃得动糖果?是我后来长大了吗,我怎么记得从没喝过你们家一口水!大伙也可以想一想,有谁家的孩子,面子足够大,吃到过黄连家的糖果。”
这么一问,立刻引得周围哄笑。要说村子里抠门的人家,黄连一大家子人,绝对荣登宝座。
黄红升一下被问住,脸色憋得通红。可惜旁边的老娘不是识趣人,还在唠唠叨叨,“没良心啊,白给了你好东西吃……”
“好了,别啰啰嗦嗦了。”黄杞看到大哥吃了言语亏,心头一恼,对自己老娘喝斥一句,又对任重楼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起来又有什么意义!你一个大孩子,欺负我老娘算什么本事?”
“那就接着说说你老娘的事情。”
任重楼气定神闲地说道,“你说我欺负你老娘,这话又从哪里说起?从头到尾,都是你老娘的嘴巴骂人不停,我有还过她一嘴,动过她一手指头吗?”
又是一个客观事实,这下轮到黄杞一时语塞。
稍稍修整片刻的黄红升,脑子里重生战意,一马当先说道:“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我妈围着养鸡的网子,你干嘛给全部破坏了?”
“养鸡的网子?”
任重楼故意打着问号,好像无辜的样子,皱着眉头说道,“黄红升,你可别血口喷人,今天我压根没去过你们家。”
“任重楼,你还不承认!不是在我家院子里,是在你家林子中的鸡网。”黄红升理直气壮地一口争辩。
“哦,是在我家林子里的啊。”
任重楼抽出胳膊,顺手指向板栗林,慢悠悠地开口,“我就奇了怪了,你家的鸡群,怎么会养到我家的树林里。我家有租给你们用吗,你们有付过租金吗?都没有,是吧!那好,不问自取就是偷。乡里乡亲的,也不好太计较。那我放掉网子,不让你家在我家林子里养鸡了,总没问题吧。”
黄红升逮住对方话里的漏洞,立马反击道:“你也说乡里乡亲的,树林子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家养个鸡怎么了?”
“以前嘛,倒是无所谓,也不想跟你们计较。”
任重楼突然微笑着说道,“黄红升,过去的租金先不提,我们不想让你家继续白白使用,听明白了吗?将你家的鸡群赶紧撤走,我们要整理宅基地。”
“你林子砍掉了,我在哪里养鸡啊。”黄连的婆娘一看形势越来越不利于己方,又胡搅难缠起来。
这话要是放在开始的时候,她的儿子们肯定立马附和。可惜腌臜一旦在阳光下抽丝剥茧后,何况还当着众乡亲,黄家三兄弟到底没了之前的硬气。
“鸡群可以挪个地方,但是你家要赔偿损失。”
面对当下的情形,黄红升不像他老娘一样糊涂,只好退一步另拨算盘珠子。
“损失,多少损失?”任重楼吸吸鼻子问道。
眼看似乎有戏,黄红升趁热打铁,狮子大开口说道:“也不用太多,三千两千的就行。”
“三千两千!”
任重楼眯着眼睛,缓缓吐道:“你家用我家林子养鸡,有十来个年头了吧。如果按照一年两三百的租金,你家确实该给我们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