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办厂?二大爷说的是村办厂吧?”
李长远琢磨了几秒,嘴角的笑容有些莫名,看着心气不知道往哪里迸发的李开田,思索着到底应不应该说这些。
“对对对!就是村办厂!”
李开田一脸兴奋,嘴里吧嗒着烟锅,满眼放着精光:“哎呀喂,还是长远你有见地,你说咱们屯要是开了一个村办厂,以后咱们屯里人是不是都能成工人?”
虽然只是臆想,可架不住看到了希望。
“工人?您是抬举我?还是看不起公社?大队出钱,我能帮忙张罗一个摊子出来,让我出钱...那就不是这个玩法。”
李长远摇着头,一声轻笑,直接打断了自家二大爷的幻想。
兴奋僵硬在脸上,还来不及卸下,就换上了一张着急的模样,慌乱的拽着李长远的胳膊,李开田不停的追问:“长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咱们可都是黑瞎子沟的,你可不能一个人富裕起来就不讲大队的事了啊!”
李开田有些着急。
也没法,黑瞎子沟立下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出了李长远这么一个能扛事儿的。
这要是再放了过去,那岂不是憨蛋才能干的事儿?
前无来人,后面不知道得等多少年才能碰上下一个。
真要是放过去,李开田自己都感觉能窝囊死。
“二大爷这话说的...您先把手撒开,等我说完,等我说完你再急。”
感受着胳膊上的力道,李长远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虽然老早就知道这话说出来就会被误会,但是这个关节点上要是不讲明白,以后想处理都不一定能找的到机会。
“你说你的,我拽我的,不耽误。”
明知道跑不掉,可李开田还是一副生怕跑了的模样,死死的拽着李长远的胳膊,就是不肯松手。
手上的力道大的,眼瞅着胳膊上被拽着的地方,皮肤颜色跟其他地方都不一样。
硬是在胳膊上,沿着手掌边缘拽出了一个白色的轮廓。
血被捏到了一边,自然就剩下了白色。
眼瞅着自家二大爷着急的模样,李长远只是摇了摇头:“二大爷,咱们是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别怪我这话说的难听。
公家的钱有公家的玩法,私人的钱有私人的路子。
让我用私人的钱掺和进公家的厂子?这是怕我命太长,上赶着送我去吃花生米呢?”
“不是!长远!这话怎么说的?咱们这关系,我就是脑子犯浑那也不能坑了你啊!”
李开田的身子骨摇晃着,虽然想不通这话是从哪来的。
但是不妨碍他赶忙跟李长远解释。
“有些事不是二大爷你不想就坑不到我的,我什么资格?眼下各种厂子都是公家的时候,冒出来我一个跟公家合办的?
别说什么咱们屯不往外说的,一旦闹腾起来,公社一来人,我这小命根本就保不住。”
李长远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
如果是大队出钱,无论是为了自己未来接手这些东西,还是如今身为会计的身份,他都能帮上一些忙。
可要是让他自己掏钱,那是万万不能这么干。
大队出钱,首先厂子就定性为集体所有,分红什么的都是小事。
吃大锅饭容易惰怠也不是什么大事。
最重要的还是万一发展起来,公社把厂子拿去扩大,然后卸磨杀驴。
吃花生米都是托词,归根究底,李长远还是不想自己辛苦谋划来的东西,最后落到别人手里。
跟着赚钱?
毛大龙还知道把自己放在小弟的位置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