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溯，你们做了是吗？”程会卿反复地询问，声音轻得如同情人的低语，听得程溯不寒而栗，浑身关节变得紧绷而僵硬起来，他被程会卿揉摁住的后颈下泛着惊心动魄的跳动，像是被捕的小鹿，全身的血液开始逆流。
“跟你没关系。”他梗着脖子吐出一句。
程会卿面色阴沉，开始动手解他的衣服，程溯如临大敌，死命不从，背后是冰冷的墙壁，身前是程会卿，他避无可避。
“程会卿……放开我……”程溯咬紧牙关，推拒程会卿的手指用力到青白。
程会卿疯了一般地继续着动作，全然不顾他们现在在随时有人经过的走廊，程溯拗不过，只能承认，“是！做了！”
程会卿动作一顿。
“什么都做了，亲了，睡了，还射进我身体里了，你以前忍着没做的事全部做了，和薛鹤年……”程溯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语速极快，“满意了吗？”
程会卿的动作停了下来，凝视程溯的眼睛毫无波澜，他紧攥程溯衣领的手松了下去，脑中嗡然一片。
程溯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程会卿依旧堵在他面前没离开，程溯也就垂着脑袋不出声，谁也没有动作，气氛冻结了半晌。
“程溯，和他分手。”程会卿的嗓音像是被砂纸打磨了一般，带着些许粗粝，他的语气竟有几分语重心长，程溯听了想笑。
“你们必定会分开的，就算我不出手，你们也会分的。”他语气笃定，咒人分手这种话说得掷地有声，“最后痛苦的还是你。”
“这是我自己的事。”程溯甩开他的手，面色也阴沉了下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照片删掉？”
程会卿半垂眼睫，看向他，没有言语。
“程溯，跟他分手。”沉吟半晌，程会卿说，“照片的事我就……”
“不可能。”程溯态度坚决。
被打断程会卿也不恼，抬眸扫了他一眼，幽幽道，“你在跟我谈条件吗？照片现在在我手上，你不打算拿出你的诚意吗？”
程溯迟疑两秒，“你什么意思？”
上课铃声陡然响起，程会卿在巨响中嘴巴开合，程溯一时没听到他的话，心中疑惑不解，正欲再问，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清亮且甜美。
“会卿？”突然出现的颜绒气喘吁吁，拍着胸口道，“原来你在这里啊，我追了好久……”
程溯立刻站直了，警惕地看向来人，目光下意识下垂，后撤了半步。
颜绒见气氛不对，乌溜溜的眼睛尴尬地在他们之间来回转动，“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程会卿内心烦躁，不太愿意让颜绒看到程溯，步子向前挡了挡。
颜绒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不太和谐，旁人却插不进去。
她顿时生出一种被排挤在外的挫败感，不经意地撇了撇嘴。
“好吧，那我走……”
“等等。”程溯突然出声，从程会卿身后远离，走出几步划清界限。
“你们聊吧，我走了。”程溯转眸看了程会卿一眼，很快地垂下了眼睛，与他侧身擦肩而过，“我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颜绒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眼睁睁看着程溯逃也似的离开，白色校服的背影消失于转角，她不明就里地转身，看到程会卿僵硬的面部表情。
“会卿，你跟他闹矛盾了吗……”犹豫半晌，颜绒小心翼翼地开口，感觉这两人的关系不好，她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
程会卿神色变了变，很快就恢复如常，他抬了抬眼镜，低头的瞬间换上那副温柔面具，温文尔雅的样子。
“没事，走吧。”他拍了拍颜绒的肩膀，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我们学校很无聊吧，明天你还是不要来了，等我这周考完试再好好陪你。”
颜绒立刻被他的话吸引，连连摆手，“哦不，没关系，我不介意的……那么这几天你先准备考试吧，我等你……好冷啊今年冬天，等你放假了我们去澳大利亚玩！”
程会卿面上闪过一丝不虞，兴高采烈的颜绒没有察觉到，依旧喋喋不休，“我哥说那边的袋鼠可强壮了，还有肌肉……他最爱观察这些动物了，美景了。学校都看不到人的，他一直在路上，世界上好多国家他都去过，这次好不容易才喊回来，也是我爸说今年要一起过年，不然他又要跑到挪威去了……”
颜煜生性爱漂泊，12岁开始他爱上了旅游，15岁的时候已经一个人完成了西藏之旅，这两年更是周游了好几个国家，每到一个国家就在地图上做个标记，到现在已经去了七八个国家了，他的近期梦想就是想在十八岁之前去过十个国家。
聊着聊着她的话题就偏到她哥哥身上，一提到熟悉的话题她的语言就格外多，“也不知道像我哥这样随性的人，要什么在性格的嫂子才能降住，你说他不会孤独终老吧哈哈哈……”
笑着笑着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刚才那个男生的脸。
“不过我觉得刚刚那男生……”颜绒嘟囔道，“我哥可能会喜欢。”
程会卿游离的思绪恍然间被扯了回来，他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