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会卿猛地抬头,惊愕地看向温云白的眼睛,“不行!”
温云白寒声,“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程会卿恨得牙痒痒,脸上还带着被暴打的伤痕,呲牙咧嘴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舅舅,我不去!”
温云白冷冷地看着他,周遭的空气有些凝固,氧气稀薄。
程会卿呼吸急促,“舅舅,程溯这件事是我不对,你要打我我都认了,但是……但是他已经和薛鹤年在一起了,如果我不出手,就没有机会了。”
“按照程溯的性子,只要薛鹤年不提分手,他就会永远跟着薛鹤年,薛家也不是善茬,必定会保护程溯,那么你就永远也得不到他。”程会卿据理力争,“舅舅,我是在帮你,我可以当恶人,但是程溯必须是你的。”
他说得情真意切,言辞之间俱是诚恳,“程溯跟我做这种事,就是出轨,这种次数多了,他对薛鹤年的愧疚就会越积越深,到时候随便一点小波澜就能让他们分手,再不济我还有照片,程溯他……”
“够了。”温云白打断他,“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
程会卿戛然而止,他愤恨地磨磨牙,半晌又说,“舅舅,你甘心吗?薛鹤年和他只认识了一个学期,程溯就这么死心塌地,我打听过,程溯原本也是厌恶薛鹤年的,后来聚会上喝了点酒,薛鹤年趁机而入,他们才在一起的。”
“程溯这种人,只要别人给一点好,就恨不得掏心掏肺,愚蠢至极。”程会卿皱眉,“他懦弱的性格决定了只能用强的,你也看到了,我肏他的时候一开始百般不愿意,后面还不是主动让我进去,这种骚浪东西,值得舅舅你惦记这么久?”
温云白表情阴沉得可怕,程会卿一时头脑发热全说出来了,他心道不妙,本能地朝着身后挪动。
“舅舅,别,别动手!”程会卿看到温云白朝他伸出手,立马怂了,“不是,我乱说的……咳咳……别……”
他的脖子被温云白狠狠掐住,如铁钳一般狠狠箍在他脆弱的喉咙,他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脖子火辣辣的疼,他用手指去扳温云白的手,左手连抬起来都痛,唯有右手虚虚地推拒温云白愈演愈烈的力道。
“舅……”程会卿被掐得翻白眼,两条腿本能地向前抻,如同一只丧家犬,“舅舅……程溯……”
倏地听到程溯的名字,温云白一怔,松开了力气。
程会卿砰的一声仰躺着倒在地上,在地上狼狈地蠕动着喘气。
温云白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程会卿眼神涣散地望着舅舅,被杀死的惊恐还未完全消散,声带振动,说出来的话带着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
“舅舅……我不出国,我真的有办法……”他虚弱地说,“我会让程溯主动跟着你,我保证……”
温云白不置可否。
“舅舅,你信我一次,我不喜欢程溯,他是你的,我、我有办法让他主动靠近你,你信我……”
……
夜色如水,月光隐在黑沉沉的浓雾之下,c城的夜间多雾,隔着玻璃看去更是朦胧不清。
程溯心事重重,无心学习,早早地上床睡觉了。
他盯着与薛鹤年的聊天记录发呆,薛鹤年的消息一条一条接连不断地弹出来。
【明天晚上我就回来了,好想你啊小溯,我们已经整整八天没有见到了,太久啦,想死我啦!】
【明天我一定要穿得最好看来见你,我妈都想来的,被我劝回去了,我想小溯这么害羞,肯定不敢见她,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等高考结束了我再带你去见她哈哈】
程溯抬起手指打字,问道:
【晚上几点?】
那边很快就回了过来。
【十一点,你可千万别去机场接我,太晚了,睡个好觉,我第二天一早来找你,我带你去买东西。】
【不用了。】
【乖,听我的。】
程溯拗不过他,只得让步,薛鹤年继续喋喋不休。
【小溯,你喜欢烟花吗?】
烟花,对程溯大概是小时候的记忆了,那时候住在乡下,不像在城市里有烟花管控规定,还可以肆意放烟花。
程溯家一般是买不起烟花的,所以每当燃放烟花,他会跟着外婆出去看热闹,小孩子都喜欢绚烂多彩的东西,看到漫天布满绽放的璀璨,程溯心底总会涌起声势浩大的感概。
可惜现在很少看到烟花了,外婆也因病去世了,徐惠带着他离开遥远的家乡来到城里两个人生活。
逢年过节不走亲戚,不发红包,对待春节,徐惠的最大礼仪就是做一桌子菜。
家里条件不好,程溯也从来不会有压岁钱。
春节之于程溯,只是一个寻常的假期。
他想起前几天过年的时候,程溯还被程会卿绑在衣柜里,他听到程会卿的房间来来回回被敲响,听到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的笑声。
他头一次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程溯叹了口气,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