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维贤手下的两个锦衣卫虎狼般上前将王太监双手一扣,把死狗一样的王太监拖出庄子,不多时,外面便传来噼噼啪啪的打板声。
黄通在旁大气不敢出,内官监的掌印大太监李芳可不是什么善茬,在内宫十二监中以严苛为宦官们所惧怕,平素最恨出外办事的宦官太监贪污敛财,落入他手,多是杖毙了事的。
朱翊釴本是高兴的来看工匠们造的器械的,被这事一搅和,不由的兴趣缺缺,便让带头的工匠头子先将糖熬制起来,自己则是在旁看着他们操作,不时的指正,不远处还放着几个像滚筒一样的铁桶。
今天开始,朱翊釴就打算开始他的制糖大业了,他有两种办法可以把一斤二两银子的红糖给炮制成白糖,要知道大明现在的白糖可是稀缺货,长期处于一两白糖一两到一两五钱的高价,而且还货源稀缺。
明代一斤16两,一钧30斤,一石四钧,一石红糖二百四十两,而一石白糖却要1920到2880两,这中间的差价,就是隆庆在场,估计听了都得惊得跳起来。
在大明盐和糖都卖的老贵了,一石盐,盐商从盐巡检司用盐引换要一两到一两二钱,卖却要一斤三分银子,换算成金背钱也要三十文,假钱要近百五十钱,也就是说一石盐能得利3.6两,就算加上运输过程中的损耗,一石赚个一两是绰绰有余的,而大盐商们一次入手的盐就不知有多少石。
要不是朱翊釴是大明未来的太子爷,他都打算加入私盐贩子去贩卖私盐了,实在是太暴利了,而白糖虽然也暴利,但是红糖却是有定额的,一旦自己这边采买的红糖多了,势必会抬高市场上红糖的价格。
朱翊釴自己这边暂时又生产不了红糖,也就是只能小批量的采买生产白糖,去榨干狗大户地窖里白花花的银子了。
佃户们正将仓中的红糖挑出,大锅中水以升起白烟,佃户们在工匠的指挥下将红糖小心的倒入锅中,底下看火的工匠不时的在看拿木棍搅拌糖水的工头手势,时不时的抽出材薪,控制火候。
待那工头喊了声好后,便将灶内的木材全部抽出,锅内只剩下黄黑色糖膏,将糖膏盛入木桶内,佃户们便两人一组的抬大木桶往另一边的水缸旁。
水缸上架着个上宽下尖的瓦漏斗,底下的小孔早已被棉布包草堵住,佃户们用大木勺将糖膏小心的舀入漏斗中,待漏斗七成满方止,此时只需等待糖膏凝固,佃户们将二十多口漏斗装好,便被朱翊釴遣退出庄子,因为接下来的过程,只需工匠便可了。
一盏茶的时间,糖膏已经凝固,工匠们在朱翊釴的示意下将漏斗下的棉布取出,将等待糖膏凝固过程时调制的黄泥水从上淋下,工匠们都紧张的注视着正在操作的工头,生怕他一不小心搞砸了王爷的糖膏。
朱翊釴也是紧紧的盯着漏斗中的糖膏,见黄泥水倒入,漏斗内瞬间灌满水,慢慢的随着咕噜咕噜的水声传来,黄泥水带着糖膏中的黑渣一滴滴缓慢落入水缸内,朱翊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伴随着水位下降,渐渐地,原本黄黑色的糖膏已消失不见,瓦漏斗里,入眼一片洁白如沙的颗粒浮现眼前。
“天呀!白糖!”
随着工头的一声惊呼,工匠们再也不顾什么礼仪,纷纷呼啦一圈围将上来,一个个不停的擦着双眼,惊疑不定的望着这漏斗内的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