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大型犬颜良真的是大型犬
先写了,反正写到后面肯定违规发不出来,写个开头爽爽。
颜良有个谁都不想说的秘密,这个秘密只有文丑知道。
他每隔几个月,会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突然变成一只犬科动物,似狼又似狗,状貌凶恶狰狞,俨然一副恶兽模样。大约短则一夜,长则几日都有,才在无知觉的时候又变回人类模样。
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是在他年纪还小,约莫十岁左右的时候了,似乎做梦梦到一黄大仙摇着毛蓬蓬的尾巴在他脸上拂,还发出刺耳的尖叫把颜良刺激得耳蜗震痛,而后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想抬手抹抹脸,却发现手好像抬不起来似的,睁眼却见那里变成了一对黑糙的小爪子,惊得扭身跳下床,却发现自己是四脚着地的,开口还发出惊惶的吠声。
四周也没有镜子,他焦虑地打了几个转,挤出门缝去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他,便迈着腿朝文丑住处奔去。
文丑住的地方很差劲,偌大的颜府没有一点他的容身之处,而只是挤在偏院角落里柴房边上的一座陋室里,离颜良的院子远得很,他操纵着不熟悉的身体钻过几个狗洞,撞开几扇门才到。
正看见文丑着麻布里衣准备合上门,应是刚在院子里避着其他下人冲洗完身子。颜良跳跃着扑上去,在门彻底合上之前滑进去,咬住了文丑的衣角。
文丑愣住了,他和别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往往一副阴郁的模样,实际上还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孩。私下一个人也会害怕,也知道躲着其他下人夜深露重时出来洗澡,此刻完全就是怯弱的平常小孩,看到有小狗突然冒出来咬住自己,第一反应也只是有些好奇地去摸。
文丑说你快出去吧,这里又冷又湿,别闯进来徒增麻烦。推着小狗的背就要往外送。颜良呜呜吠着,想告诉他的好弟弟自己是颜良,只是似乎变成一只小狗了。
文丑听不懂,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养小狗,他在这里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照顾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小狗。
然而那小犬叫的太过凄厉,他也不得不松了手上的力气,把小狗抱起来打量。
那狗看着就是幼崽模样,顶多几个月大,脑袋圆圆的,耳朵小小的,然而毛色杂乱无章,斑斑分布在身体上,文丑忍不住轻声说:“好丑啊,你应该也没有人要所以才来找我吧。”
颜良一听就伤心得呜咽起来,他平日里和弟弟玩的时候他从来不当面说自己难看,别人偷偷说自己长得横眉怒目,他还要去瞪人家,怎么不是人了待遇就不一样了。
文丑不知怎的,看到这幼崽时心里浮起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觉得有缘分一样,心也软下来,抿起的嘴角放松了,顺手就将它搂到自己怀里来,说道:“好吧,你总像有什么事同我讲,我暂且留你一晚,明天早上你就去别的地方流浪吧,我也同你一样没有归处,如今也只是寄人篱下。”
颜良霎时就进入了一个瘦削冰凉的小小怀抱,文丑抱着他躺到草席上,如今夜色寒凉如水,他盖上那粗布缝的薄被时,还有心地给身边毛色丑陋的小狗崽一起盖上。
“我可要睡了。”文丑把颜良圆滚滚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像抱着一个暖热的壶,渐渐安静地睡去了。
颜良不知怎的,或许是变成了狗的原因,他感到身下的草席比自己房内什么暖玉枕头蚕丝棉被都要舒服万分,窝在文丑胳膊里,渐渐也睡了。
次日早上,文丑醒的比公鸡打鸣的时分还早些,他须去厨房帮衬磨米面,他想揉揉眼睛,却感到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睁眼一看,竟然是颜良。
颜良还在梦中,梦里他小小的眉心还纠成一团,文丑口中颜良哥哥四个人差点叫出声,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嘶哑的“大公子,大公子醒醒,你怎在我这里?”
颜良迷迷糊糊睁了眼,发现文丑正一脸困惑看着自己,自己连忙抬起手来,这次看到的终于不是那印着梅花的狗爪子了,而是人的手掌。
他支支吾吾,把昨晚梦到黄大仙随后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狗的事情朝文丑说了一通,文丑细长的睫毛颤动着,仍然迷茫地望着他,过了一会才像反应过来似的,露出沮丧的神色。
“我昨晚分明想着,如果是没人要的流浪狗我便收养了,连藏在哪里都想好了,既然是公子,那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大夫人发现你不在房内又来找麻烦。”
颜良看文丑不高兴就急了,直叫他弟弟莫伤心,我下次变了小狗再来赔给你。
文丑才缓下神色,不过还是催他回去了,自己则隐入后院的炊烟中。
后面隔一段时间就出现一次这样的事,颜良从梦中梦到黄大仙来胡闹一通,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小狗,再往后他都不必在梦中见黄大仙,无知无觉的时候变了,无知无觉再变回去。
两个小孩遇到这种事也不知道恐慌,他们不懂什么怪力乱神,只知道颜良变成狗的日子里他能从自己院子里跑来找文丑睡觉,长夜的枯燥孤单被这偶尔的小惊喜的到来消解殆尽。
颜良也未曾想过要告诉自己家里人,这是他和文丑的秘密,谁也不想说,他还怕说了之后阿母就不让自己再去找文丑了。
似乎犬类形态是和颜良的人类形态同步生长的。这头五六个春秋过去了,那头犬类的模样也跟着生长,逐渐从圆头圆脑的小狗崽变得大了些,耳朵变得直立而尖,身上尴尬期的毛也尽数褪去变得短而粗硬,毛色也从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杂乱不堪变得工整许多。
虽然客观来说人不见得俊朗了多少,但变成狗后已经有了几分成熟健硕的模样。
颜良这天晚上醒来发现自己又变成了狗的模样,不自觉舔了舔自己身上的毛梳理整齐,就钻出房间朝文丑那院去。
他早就求母亲将文丑收作自己随身侍从,二人终于能随行,纵然身边还有许多眼线盯着不能太亲密也比先前十天半个月见不到的日子好过。今天文丑却中途被人叫走了,颜良不能留他,却没想到而后一天都未能再见到他。幸好晚上他又变作了大犬模样,可以暗自摸去探望他。
他已经有些钻不过狗洞了,常常撞到头,也不懂躲着点,摇着尾巴绕了两圈,干脆一跃而上从围墙上跳进院落,落在了草丛之中。
如今文丑已经不住在那处了,他身形渐长,没人管他死活,他就自作主张挪到了另一处宽敞些的破败院落。远是远了些,但只要做苦活累活时下人们找的来他就可以。
颜良踏过那片无人清理的草丛,远远便看见文丑立在井旁背对着他,颜良的面上不显,尾巴却快要摇得飞起来了,窸窸窣窣就想摸过去像之前那样咬他的衣角,用粗糙的长舌舔舐过他的皮肤,尝他身上那一抹淡淡的冷香。
可此时却见文丑扬起手,一泼冰凉井水从盖头朝自己浇下来,一时身上衣衫尽数湿透,透出底下几抹腰身肉色,他已经十六岁,是青年的模样了,自肩到脚踝的曲线被勾勒出一道净白的优雅的痕。
颜良眼中压根看不见这些艳色,他只知道此时已经是晚夏,夜晚已些凉风习习。他着急了,心想洗澡也不能这么洗,风一吹感冒了怎么办,加快了步伐要扑过去。
未曾想文丑浇完自己后,缓缓地蹲下身,将头埋在膝弯中,扶着井浑身颤抖起来。
颜良顿住了,坐在原地吐着长舌歪头想了一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文丑似乎在难过,兴许在哭也说不定。
此时的文丑确实难掩支离破碎,他想落泪,却掉不出眼泪,只是酸着鼻头靠在井边,咬紧牙关承受身上凉意和心内酸涩。
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体不同常人,自小时起娘就握紧他的手,让他须躲着别人洗沐,万万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身上异相。
在娘亲与自己分离多年后他仍恳切履行这一承诺,然而身上的异处藏住了,随着年岁渐长,模样却是藏不住的。
他从娘亲那里承来的皮相,在此时尚且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手中更似群狼环伺中的肉,鱼群中的一瓣饵,勾着周围的恶徒对他虎视眈眈。
今日他被使唤去河边打水,一般打水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壮丁,一提提一大缸回来,又怎么会找他这般瘦削的下人。
他只当是他们欺侮惯了自己,一声不吭便从颜良身边离开了,却未想到这全然是一场捉弄的前奏。
待他到了河边,低头静静望着水中自己酷似母亲的面庞,近乎陌生的柔软充斥了心间,身后却有人趁他不备一把将他推入了河中!
他想挣扎着抬起头看是何人,却有另一双手将他头往下按,文丑才意识到这是好几个人的暗算。他们把文丑按在水中,在他身上乱摸一气,手法之猥亵让文丑胃中翻涌不已。
是几个并不陌生的声音,都是院里的奴仆,他们说着一些淫猥的话语羞辱文丑和他的娘亲,欣赏文丑在水中挣扎却不得挣脱的哀愤神色。文丑听到身后一人说什么“大夫人说这下贱坯子让我们玩坏了也不要紧,我可得先试试这滋味。”的时候彻底慌了神。
文丑双手乱抓,终于从河底抓起一块了一块尖锐暗石,抬起手便重重打在了按着自己的那人面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