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亲吻,让他正喘着粗气,而他看她的眼神,却是无限的温柔,“嫂子……”
“啪——”的一声,江柏归的左颊被她狠狠地扇了一下!
“……嫂子?”江柏归身上的衬衫凌乱着,眼睛里的欲色因这一记耳光减淡下来。
躺在床上的穆朝朝清醒了大半,眼泪却也流了出来,“你在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她死死地抓住自己衣襟,摇着头不住地质问他。
江柏归不敢解释,也没法解释。自己原本是来接她的,然而进了这间房以后,却看到她躺在床上,在酒精的作用下,她连在梦里都不老实,身子轻轻扭动着,口里还有细碎的呻吟……那种娇媚而又痛苦的模样,使他鬼迷了心窍……
可他是当真喜欢她,从很早开始便喜欢了。所有的错都只能用这一点来解释。
“嫂子……我喜欢你……我想娶你……”像刚才那样的感觉,是他梦也梦不来的。他想要继续,便又欺身下来,拿唇去吻她,妄图用最温柔的方式来向她解释自己的心。
然而,穆朝朝从没有这样恐惧过,更没有想过给她带来这种恐惧的人会是江柏归!她挣扎着去推他的脸,用自己的膝盖去将他撞开,可面前的男人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一面将她按着吻着,一面仍在重复着喜欢她的话。
穆朝朝哭了出来,反抗已经成了哀求:“柏归……我求求你,别这样……我心里有别人,请你别这样对我……”
江柏归终于停了下来,没有人能知道他有多怕听到这样的话。
“是周怀年,对不对?是他,对不对?”他眼里渐渐布上了血丝,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却又显然承受不了那样的答案。
穆朝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流着眼泪问他:“你为什么对他有那么深的敌意?当年……”
“你别跟我提当年!”江柏归厉声喝断她的话,“他就是一个杀人犯!杀一个不够,杀两个,杀三个!江家全是叫他给害的!”
“你误会他了,一定是误会他了!”穆朝朝辩驳着,却又拿不出说服他的证据来。
“嫂子……”江柏归无助地唤了她一声,“现在的日子不好吗?只要你嫁给我,这样的日子就能一直一直过下去。我主外,你主内,我会一直护着你,不让那个杀人犯再来烦你,不让那些对你不怀好意的男人再来烦你……”
这样“主内主外”的话,这一次穆朝朝总算听明白了,她再一次将他推开,不由分说地逃下了床。
“二弟,我再叫你一声二弟。”她靠在门边上,努力用最清晰的话让他明白自己的心,“你听好了,即便我不与他在一起,也不可能与你在一起。我不用谁护着我,我做什么,与谁一起,都是我的自由。”
“嫂子……”
江柏归也下床,想要再与她接近,却被她拿手指着,制止住,“你别再跟着我,否则我们连叔嫂也做不成了!”
“嫂子!”
她开门出去,江柏归喊她,却只听“砰”地一声响,门在他面前重重地关上了……
晦暗的饭店走廊上,穆朝朝跑着,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薄纱洋礼服。她跑出饭店,跑到了街上。尽管腿下软着,她也仍旧在不管不顾地一直跑着……
江家,以后她怕是回不去了,她不知自己还能跑到哪里。这是一个连十字路口都没有的街区,她站在那,一个选择也没有。料峭的夜风吹得她骨头都发麻,头像有千斤重一般让她想不清未来的事。终于,一阵刺目的强光将她的晕眩终结,刺耳的刹车声与鸣笛声在她耳边响起,后来,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汽车夫用力踩下刹车的那一瞬,后面坐着的周太太还未从楼小凤的爱抚里缓过神来,头便狠狠地撞在了车座上。
“怎么开的车!”她气怒,呵斥汽车夫。
“太……太太,有个人突然跑出来,好像……好像被撞了……”汽车夫慌了神,觉得这份工作保不住的同时,还有一大笔赔偿等着他。
“呀~那还不下去看看啊~”坐在周太太身边的楼小凤提着心,眼睛已经打望向了车窗外。
周太太反倒镇定下来,冲汽车夫挥了一下手,低骂道:“晦气!”
汽车夫忙不迭地下去察看,半晌,转而回来报告,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太……太太……撞的人……是……是穆小姐……”
夜里十二点,南京国都饭店,周怀年的房间里,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终止了他本就困顿的梦。
他接起电话,嗓音低沉,疲乏却又带着警觉,“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