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是什么时候干那种需要怀孕的事情呢?
是一次,还是很多次呢?
杭攸宁在纸上写了“简爱”两个字,她倾向于是很多次。
赵明明贴在天花板上的书,她仔细的撕下来,给图书馆的管理员看了。
图书管理员说,这本书叫《简爱》,是一个贫穷女家庭教师,爱上一个富豪的外国爱情故事。
并且她还认识这张纸,说应该不是从书上撕下来的,应该是一本杂志的节选。
赵明明把这段话,贴在了自己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这不像是一个,被强迫的女孩子。
更像是,她真的爱这个人,渴望跟他进行一些平等的交流。
可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跟一个成年男人,甚至位高权重的成年男人平等交流呢?
杭攸宁虽然傻,也知道,大人们对小孩子,总是不大瞧得起的。
警察当初查了很多遍,她这两天也一直在走访赵明明当年的邻居。
他们都不记得有男人来家里找过赵明明。
所以,一定是赵明明去找那个男人的。
赵明明白天要上学,那么只能是夜里,夜里一个女孩子来回,一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那可是个流氓罪判死刑的年代。
说明他们俩约会的地点,一定离赵明明家不远。
是哪里呢?
金帛酒店,首先排除,距离太远,也太过光明正大了。
也不可能是赵明明家那一片平房区,房子与房子的距离太小了,隔音也不好,他们长期一起,一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杭攸宁看着地图,最近的楼房区,是铁道职工宿舍,那个男人是铁路的人么?那就难找了。铁路系统那么大。
普通人想查案,太难了。
杭攸宁把地图蒙在脸上。
她只能把自己想象成赵明明。
午夜时分,奶奶睡了,邻居们也睡了。
而她穿了一件最漂亮的裙子,涂了红嘴巴,就像是赴舞会的辛德瑞拉,在夜色下匆匆而行,穿过小路,进了院子,上单元楼。
这一路上,只有月亮看见她,没有一个目击者。
她轻手轻脚地上楼,停在门口,然后轻轻地敲门——不对,她敲门的话,邻居们会听见的,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一定会有人注意到的。
那么就没有敲门,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着那个男人打开门,把她迎进去……
然后过了一阵时间,晨曦微露,她又从里面出来。
趁着环卫工人还没有上班,又急匆匆地回去,这一趟还是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好麻烦啊,杭攸宁想,他们搞破鞋的人,都不嫌累么?
直觉告诉她,她漏掉了很重要的一件事,但那是什么事呢?
她想不到,今天太累了,她的眼皮已经快合上了。
夜已经很深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杭攸宁去拉了一下灯绳,整个客厅陷入了一片黑暗。
算了,明天再想吧。
她这么告诉自己,可是思维仍然是活跃的。
她想,这个男人大概率是有老婆的,不然不会冒险到去杀人。
只是这个老婆,很有可能值夜班,或者经常出差。
所以他可以趁她不在家,让赵明明过来约会。
好恶心。
可是他怎么通知赵明明,他老婆不在家呢?打电话?又或是写信,这都会留下痕迹……
地图在脑海里出现,一个一个厂区,一个一个家属楼。
就在杭攸宁快睡着的时候,一道闪电闪过脑海。
那个【欢度中秋】的灯牌!
她整个人僵在那里,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第次浮现:
爸爸说过,赵明明死的时候,穿的是一件特别紧身的练功服,所以腹部隆起非常明显。
她的窗外,是那条波光粼粼的小河。
以及,桀桀怪笑的黑蜘蛛:“你不是有那双眼睛吗……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她一跃而起,胡乱披了件衣服,就朝外面跑去。
雨已经停了,可一场秋雨一场寒,夜风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