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弛胡思乱想的时候,孟醇正在泽托办公室坐着,听军官口述大少爷早上在电话里都说了什么,要怎么送这群佣兵走。
泽托讲完,看着坐在对面的孟醇问道:“现在还打算留下吗?”
孟醇放开拿在手里乱转的钢笔,眼前已经浮现杜敬弛让家人调派直升机在边境线接应他们的样子,嘴角噙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泽托看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倍觉恐怖地叹了口气:“一个要带对方走,一个要为对方留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情在于奉献,情人的快乐就是自己的快乐?”
孟醇拉开门,就撞进杜敬弛眼里,帅气漂亮的人停下步伐,转身朝他走来,急切地问你怎么在这,我找了半天。杜敬弛哪清楚笑得信誓旦旦的上校官早就把底托出去了,俩人还越过孟醇,颇有默契地眨眨眼。
杜敬弛心虚,也就没追问孟醇为什么来找军官,只是有点恼怒地怪他把床整理得太干净,让自己错以为他悄悄走了。
孟醇握着杜敬弛晒红的手臂,大拇指心疼地摩了摩,带着他走到最近一处洗手池,捧了水帮杜敬弛降温。杜敬弛看着孟醇躬身仔细为他揉那处晒痕,目光不自觉软下来,一寸寸临摹刻印男人宽厚的背影。
只要两个人呆在一起,温度总是炙热的。这些天他们一块吃饭、做爱、睡觉,光是看见对方,脑海中便出现身体最赤裸的形状,相互占有的欲望也愈发浓烈,几乎比正午的沙漠更加炽盛。
杜敬弛找了块阴凉的地方,扯着孟醇的袖子坐下。
瓦纳霍桑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所有角落都无法幸免,被灌进令人发痒的暖风。两片短袖在风中不断拍打着,发出扑簌扑簌的声音,然后又靠得更近,压在一起,挤出复杂的褶皱。
晚上一行人吃饭,猴子照旧吵吵嚷嚷,杜敬弛却不觉得耳朵疼,眼睛始终追随着同猴子斗嘴的孟醇,嘴角笑意盎然,隐约露出一小排整齐的上牙,卧蚕微微鼓着,就差把心思写在脸上昭告天下了。
猴子说不过孟醇就朝杜敬弛比鬼脸,结果后者不但不怒,反而翘起唇角笑开了,眼里的光和白白的牙,说不出哪个更晃人眼睛,不一会儿转回前者身上,嘴巴跟月牙似的又弯又尖。
见孟醇偏头看过来,杜敬弛挑挑眉毛,憋着笑出声的欲望,在桌子下面勾住了他的小指,像和喜欢的姑娘有了心照不宣的秘密,笑起来稚气未脱,大方不闪躲,仿佛最璀璨的星星落在最贫瘠的土地上熠熠生辉。
孟醇头一回可惜什么,是人群太吵,时间太短,自己没法在这双眼里多呆一会,如果等天明会失去月亮,他宁愿沉没在夜里,也不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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