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郴县城中的一处宅邸里,刘季的心情还算不错。
“哈哈哈,这赵佗还挺讲礼的嘛,乃公派使者去向他问候,他还给乃公送了些南越的特产回来。”
“来来来,大家都尝尝,据说这玩意儿是越地奇树所产,名为仁频果,能下气消瘴,南边的越人常吃呢,说是吃了可以免受瘴气侵害,这可是好东西啊。”
刘季下首,坐着卢绾、曹参、樊哙、夏侯婴、萧何、曹无伤等亲信。
众人案前,各摆了几个青色的果实,以及一些奇怪的叶子、白色的粉末。
他们听刘季说这东西能免受瘴气侵害,顿时大感兴趣。
“将军,这玩意儿怎么吃?”
樊哙皱着眉头,他从来没看过这果子。
刘季嘿嘿笑道:“用刀切开,然后裹着那扶留叶子,再撒上些牡蛎粉,塞进嘴里嚼就是了,嚼完了再吐出来。”
这奇怪的吃法让众人惊讶。
刘季也不多言,当众开吃,切开一个仁频果,裹着叶子撒上粉,就往嘴里塞去,一边咀嚼一边露出陶醉的表情。
“这么好吃?”
众人看得惊讶。
樊哙有样学样,跟着切开一个果子,照着刘季的法子塞进嘴里,张嘴嚼了嚼。
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
樊哙脸色涨红,身子僵直不动。
片刻后,他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把嘴里的东西尽喷在案上。
“将军,这东西有毒!”
“赵佗在果子里下毒!”
樊哙大叫,脸色恐惧的看着那些青色的果子。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胸闷头晕,像是被人锁住了喉咙,差点无法呼吸。
见樊哙惊叫,众人皆吓了一跳。
正在切果子的曹无伤手一抖,刀子切到了手指上,白刀染成了红刀,他一脸幽怨的看向樊哙。
刘季见状,将嘴里嚼烂的仁频果(槟榔)吐出来,对众人笑道:“第一次吃是这样的,多嚼几个就好了,后面再嚼还是挺舒服的。”
他早在军中越人的指导下嚼过这东西,已经过了最初的反应期。
今日开会,他让众人尝一尝,正是想看看乐子。
见刘季笃定此物无害,又看樊哙一脸难受,众人心中皆生好奇,一个个学着往嘴里塞去,不一会儿便是满屋呕吐之声回荡,看得刘季哈哈大笑。
待到众人从仁频果的反应中挣脱出来后,刘季脸上笑容慢慢消失,转为严肃之色,开始说起了正事。
“宋襄今日收到东楚来的信件,说项梁在魏地被唐王所败,兵力损失数万人,而韩国背项投唐,魏地各城池都有义兵蜂起,攻袭项梁之军。”
“现在项氏独木难支,有调各处兵马前去支援的意思,同时还逼令东楚出兵,看样子项氏力气将竭,正是吾等北归的时候了!”
刘季公布了最新的消息。
樊哙一拍案几,叫道:“好啊,项梁那狗东西也有今天。他在中原大败,咱们正好北上去捅了他的屁股,一雪这囚禁南方之仇!”
“没错,咱们要报仇!”
“打回北方去,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卢绾、曹参、夏侯婴等人皆纷纷应和。
他们自年初南下后,在这长沙郡南部一待就是半年的时间。
整整半年啊,经历了一个酷热的夏天,那“舒爽”的感觉真是让人不堪回想。
若只是难受都还罢了,最可怕的是这半年来,刘季军中有一两百人先后死去。
或是水土不服,或是外出时被蛇虫叮咬中毒而亡。
甚至还有莫名其妙死掉,连死亡的原因都不知道。
剩下的人也大多面色蜡黄,身上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一看就知道是出了问题。
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地方活多久,大家都想回家,回到自己熟悉的故乡和亲人团聚。
同时对于逼迫他们南下的项梁那是真正的恨之入骨,恨不得一人一拳活活揍死这个西楚王。
所以东楚那边派人前来勾连,刘季和其将士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窝囊的死在这南方蛮夷之所。
现在,项梁于中原大败,东楚欲要动手,正是该他们响应的时候了。
刘季沉声道:“我已同赵佗交好,吾等率兵北上,他应该不会从后面使绊子。接下来我会派人北上查探,若是项冠那里军队调动,就是吾等动手的时候。”
“尔等下去后要在营中调动兵卒北归的情绪,等时机一至,吾等便立刻发兵北攻长沙,然后一路打到东楚那边同怀王会合,届时一起攻打项氏,杀回家乡!”
刘季话音一落,众人皆神色兴奋的应下。
“攻打项氏,北归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