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许德勋三两下砍翻百余众,剩下的贼军仓皇退回关上。
正面战场上,俘虏军有些熬不住了,阵亡将近千人,铺满了狭长的山路。
“摧锋都出击!”陈玄烈下令。
令旗挥动,摧锋都沉默向前,换下疲惫的俘虏军。
李琼一人当先,冲下城关,虽然身形高大,却极其敏捷,猿猴一般踩着长梯往上。
贼人箭矢雨点一般朝他泼来。
李琼连中六七箭,仿佛一头刺猬,纵身一跃,跳上城头,手中短斧铁挝左右开弓,砍翻数人。
为身后的甲士创造了机会。
涌上城头之人越来越多。
就在陈玄烈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李唐宾又出现了。
提着两柄重剑,与李琼混战。
越来越多的贼军甲士围了上来,与摧锋都厮杀在一起。
两人的身影逐渐被身边的甲士淹没。
陈玄烈眼见形势不妙,急忙下令,“骁儿军进兵!”
“杀!”他们倒是斗志高昂,提着长枪冲了上去。
城上不断有摧锋都士卒被推下城墙,不过没有一人后退的,全都勇往直前。
贼军在李唐宾的激励下,誓死血战。
就连骁儿军上去,也并未打开局面,狭窄的城墙上,兵力优势反而无法展开。
贼军就剩下最后一口气,却强撑着死战不休。
有贼人拖着肠子还在死命搏杀,也有断了一臂的贼军,用身体挡住骁儿军的刀矛……
这年头狠人狂人遍地,绝非忠武军独有。
贼军能守住一次,就能守住第二次第三次,士气将会在一次次的失败中跌落谷底,这些收编的俘虏也会受到影响,那么自己的人马就会耗损在此地。
总之打赢了一切都好说,败了,一切就都不好说。
陈玄烈干脆下马,提着长刀冲到城墙下,“儿郎们,努力!”
其实有时候决战就那么一口气,就看谁能撑到最后。
城上的骁儿军听到声音,士气为之一振,长枪疯狂攒刺。
贼军要么刀剑,要么斧矛,在狭窄地形上,刀剑比长枪短,斧头笨重,而长矛运转不便。
骁儿军仿佛找到了节奏,无数长枪汇集在一起,如墙一般向前攒刺。
贼军甲士成片的倒下。
骁儿军一口气上来,贼军的一口气就下去了。
仿佛逐渐崩溃的堤坝,一泻千里。
似乎连李唐宾也中了一矛,仓皇退入关城中。
“不可放走一个贼军!”陈玄烈顺着长梯爬上城关,关上一片泥泞,不过不是真的泥巴,而是踩碎的血肉和内脏,殷红中夹杂着一抹白色。
李唐宾近在眼前,血透重甲,却领着士卒且战且退,朝关外逃窜。
武关之东,左临深涧,右凭绝峭,地形限制,反而不易追杀。
扫了一眼周围,连李琼这等猛人都受了重伤,坐在城墙根下喘着粗气。
谢彦章带着骁儿军紧咬不放,李唐宾留下几十贼军挡在山道上,自己却率千余众逃散了。
“可惜。”陈玄烈一巴掌拍在稚堞上。
不过也怪不了士卒,若是在城外野战,三个李唐宾都不是摧锋都骁儿军的对手。
总算拿下了武关。
“五郎,抓到一员贼军大将!”李师泰兴冲冲的押着一人过来。
陈玄烈扫了这人一眼,三十上下年纪,气度迥异于寻常贼将,“报上名来。”
贼将上上下下打量陈玄烈,“你便是许州陈五?”
“大胆!”李师泰上去就要揍人。
陈玄烈挥手制止,眼中杀气升腾,“畏首畏尾之鼠辈,连姓名都不敢说么?”
“在下张居言,愿意归降将军。”这人倒是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