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的给她验身来了。其实她方才也是故意转身把沈千雪吵醒。
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在夜里看不出端倪,但在白日里还是能瞧出几分。
郭嬷嬷会意地上前,低着身帮着沈千雪穿着鞋,突然间,她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没来由地脊背上冒了一层汗,抬起头,刚好对上沈千染的眼睛,那是一对夺目的眼儿,杏核形,清亮如星辰镶嵌而成的宝石瞳子,在昏暗的夜里,耀着夺人的光茫。
郭嬷嬷心虚地低下头,虽然这丫头的脸彻底给慢性的毒毁了,但那双眼却掩不住光茫。
“二小姐,奴才带三小姐过去!”很快地,神色自然地朝沈千染福了身,“二小姐好好休息!”
“姐姐晚安!”沈千雪盈盈冲着她一笑,离开。
“三妹晚安!”沈千染等门关上后,象往常无心无肺一样,突然扑进申氏的怀中,却不想申氏的手里拿着油灯,歪倾了一下,烧得热热的油倒在她的手背上,痛得她惊叫一声,灯掉在了地上。
“好疼呀!”沈千染尖叫了一声,眼底跳过一丝冷笑。申氏早就疼得脸上发青,也只好忍耐着再点了一盏,“二小姐,让姨娘看看你伤到哪了?”
“我的手臂给烫了一下!”她故意将袖子捋得高高地,露出艳红的守宫砂,然后左看看右看看,终于找到一个小红点,“这里给油溅到了,好疼啊姨娘!”
申氏脸色全然黑了,也只能忍耐说,“你等等,姨娘去找些药油。”背过身,忍着手背上的灼热的疼,翻找着包袱里的东西。
“姨娘,你快点找,好疼的!”不复方才眸中的娇嗔,一双眼波!仿佛常年不见阳光的深谷寒露,虚渺而又冷得入骨!
安顿好一切,申氏早已累得筋疲力尽,沈千染却象往常一样撒娇,“姨娘,刚睡好好的被三妹妹吵醒,现在睡不着,姨娘给染儿唱小曲好不好?”
沈千染自幼相貌丑陋,极自卑,向来不肯轻易让人亲近,而她的嫡母宁氏身体又不好,多年来,都是申氏在照顾千染的饮食起居,对她百依百顺,时间长了,她与自已的母亲生分,倒与申姨娘更显得亲蜜。
若说先前申氏还有一点怀疑,现在就全没了,莫说是她臂上的守宫砂还在,就是光从沈千染的表现上瞧,也看不出一丝的异样。
“想听什么歌?”申氏恨得牙都要咬碎,发出的声音却全然溺着宠爱。事情没成功,她这个慈母的形象就得接着演!
“什么都行!”心里暗暗冷笑,这仅是一个开端,以后,你申氏加在我和我娘还赐儿身上的痛,我一定会从你和你的女儿和你申氏一门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她知道她骗过了申氏,只要过了今晚,申氏就无法从她的失贞上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