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来呀,把公主先扶回寝房,你,去刘管家那,让他赶紧去传个太医来。”秋霜使劲了用拇指掐着,一边吩咐两个丫环一人抬头一人抬脚。
“不要……”瑞安虽昏沉沉,但脑子却是该死的清醒,“别传太医……先扶我起来。”她咬着牙,在秋霜的扶持下慢慢地站起身,她极力看清那一箱箱的药材,眼神是那样怨毒。
瑞安被几个丫环挽扶回到朝颜阁寝房,刚躺下,全身就浮起一层虚汗,眼前一阵阵地视物不清,近日累积的焦灼瞬时全涌上了心头,带着一道摧残的力量,让她身心俱惫。
秋霜见瑞安公主脸色苍白不似常人,目光呆滞而涣散,竟呈现着失魂落魄之态,半张着口,连口涎外溢竟不知。她掏出锦帕,惶惶然地帮着拭去后,担忧地轻轻摇了摇瑞安,“公主,还是给您请个代夫瞧一瞧。您这样……”
瑞安抬起呆怔的眼神,恍了恍神看着秋霜,拉回了一些神智,她无力地摇摇头,又发了许久的呆后,无力地吐出,“叫厨房熬一盅老参汤,本宫先吊一吊,今晚有宴会,有很多事等着本宫去做,本宫不能落人笑话。你吩咐那些丫环,管好自已的嘴巴,要是谁敢胡说八道,小心本宫撕烂她的嘴巴!”
“公主您放心,奴婢已经交代好!”秋霜忙应了声,小心翼翼地帮着瑞安压实锦被。
“本宫没事!”瑞安只觉得胸口一股浊气老是压着肺吐不出,呼吸开始又变得急促,汗珠一点点从鬓边润出,她咬紧牙根,扬手挥退秋霜。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三个月后她筹不到银子来赎回候府该怎么办?一想到此,她全身汗淋湿透,耳边仿佛听到一声声尖锐刺耳的指责之声,有的指着她嘲笑她堂堂一个公主混到把亡夫的宅第都当了,有的怒斥她挥豁无度,连亡夫留给自已的宅子都赎不回,不仅败了钟家的脸,连整个皇族都因她蒙羞。
“不……不要!”瑞安尖叫地掩起双耳,拼命地告诉自已,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有这一天的!睡吧,睡一觉,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她紧紧的拽着锦被于胸前,象是大海中沉溺的人紧紧地抓住一块浮木一般……
昏昏沉沉睡了半个时辰后,醒来时,精气神恢复了一些。
秋霜一直在旁守候,见她醒了,忙端上温热的参汤,侍候着瑞安喝下后,悄然退出。
到底是经历过宫庭的女人,瑞安心里很快地静了下来,脑子里开始细细地回想沈千染回府后发生的每一件事,直到把所有的事联串起来时,瑞安已惊出一身的冷汗。
如果,这是一开始的阴谋,显然,她已经跳进了这个坑。
可沈千染仅是个十七岁的少女,怎么会有这样深的心机?何况,她三年未归,又怎么知道她侵吞了沈家的库房,尤其是玉冈牌的事,连沈老夫人都不记得当年下聘时,郡王府送过来的聘礼,沈千染如何算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