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询问散在风里,传到我耳边。
我摇摇头,“没什么。”
就是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变得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洗了个澡,他又为我找来一套睡裙,他喜欢的颜色。
刚换上,脑袋从领口钻出来,他的吻便落到我的面颊,抱住我的肩背,掌心攀住裸露的肩胛骨,将我逼进他的怀抱,力气太大,挣脱不过,支撑点也成了他。我满脸厌倦地偏过头,他便又从额间一路吻到我的眉骨、眼皮,舌尖将卷翘的睫毛舔得湿漉漉的,湿滑滚烫的触感一直到脖颈处才勉强停下。
“知礼,别生气,”顾深闷闷道,“不弄疼你,今晚不做了。”
我说:“嗯,你先放开我。”
“不放,”他将鼻子埋进我的颈侧,“知礼好香……”
我闭了下眼,又睁开,将他的脸用双手捧住,往外推了推,大概是我头一回这样摸他的脸,他识相地没有继续施力往我的脖处磨蹭,任由我将他的脑袋抬起来。他的眼睛瞳色很深,跟他的名字一样。
“你说过,你想补偿我,所以我做什么都行?”
顾深的眼睛亮了亮,点头。难为他高我那么多,还得用这样艰难半跪的姿势才能仰视我。
“你还说,只想被我伤害,被我上——没了我,你会死;我没了,你还是会死。”
“对,是的,知礼……是我原来活下来的全部意义。”顾深的这番情话实在动听。
简直情意绵绵。
我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顾深的神情顿时愣住,陷入某种痴迷似的魔怔。
“可我不想上你,”我轻轻道,“所以换种方式吧。”
话音刚落,我便腾开一只手,往他脸上甩了好几个巴掌。还不够,我又将刚用来刷牙漱口的玻璃杯拿过来,铆足了劲往他脑袋上砸,玻璃质量不错,没碎,只将他的头砸出一颗肿胀的包,我将杯子捡起来又往他脑袋上摔了好几次,终于碎了。
看他因脱力而跪到地面,他满头是血,晃了晃脑袋。
我抬起光脚便往他的心窝处踹了下——他抓住了我的脚腕儿,我一个没站稳,摔坐到地面。气得我眼眶通红,鼻子呼气的频率加快,抿着唇,手边没有其他东西,只有摔成好几份的玻璃碎片。我仿佛不知疼痛般捡起碎片,攥在手心里往他的脑袋、脖子、脸上砸,被碎片划开的掌心,血液随着动作而不断滴落四处飞溅。没有哀嚎,没有求饶,连惨叫都没有,只有呼吸,彼此的呼吸声。
我又踢又踹,他始终抱着我的脚不放,语气模糊地喊我名字。
别那么叫我。
“知……知礼……”
别那么叫我。
“对,对不起……”
别那么叫我。
“对不起,惹你生气,我以后不会……不会再那样……”
踹累了,打累了,我又开始没出息地哭,哭不出声音,嘴巴抿着,喉咙堵着。
“知礼,知礼。”
顾深抬手将沾湿眼睫的血水蹭掉,勉强睁开一只眼,见我哭泣,脸色顿时慌乱起来,“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吗?疼?还是……手疼?是手疼吗?”
他连忙放开我的脚腕儿,手掌贴地,晕乎乎地凑过来,颤抖着捧起我的手,看着已经被玻璃碎片割裂得不成样子的手心,心疼地吹了吹,“不疼,知礼不疼……知礼你等等,我去,我去给你找医药箱。”
“不哭,知礼不哭。”
“我去,我去给你找。”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