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高了，那时候才到我腰。”余悟真笑着说。
卓然把手插在校裤口袋，俊脸隐有笑意，轻轻说了一句，“余叔叔好。”
“进来坐吧，我叫阿姨煮你们的饭。”
“哎呦，麻烦了，我也去帮忙……”
一行人路过那幅画了黄玫瑰的画，卓然停下来，久久地望着。
“以前我工作忙，没怎么顾得上孩子，卓然他就走了点歪路，老是跟那些不学好的混，不怎么学习，中考只考上了武文这个烂学校，现在他也懂事了，而且也挺聪明的，所以我们就想，如果能让他进明英高中读，起码能上个211学校……”
余悟真泡着茶，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听卓云帆说着，抬眼说：“这倒是不难办，只是如果他要插班进去，宿舍可能不够，你们家离这太远，走读不现实，虽然说建着新宿舍楼了，但一时半会儿也住不了人。”
“这我们想好了，只要能进去，就算是租房子也得让他上好的学校。”
卓云帆一直看着余悟真，见他答应的轻松，激动地又坐近了些，说：“悟真，我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这么多年没见了，一见面就让你帮这么大的忙，你……你还是那么……一表人才，一点也没变。”
卓云帆后面那句话低下来，眼里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是想起了过往，可惜配上他那张有些老态圆润的脸，实在让人激不起什么往日的涟漪。
“刺啦——”突然一阵椅子拖过地板瓷砖的刺耳声，卓然拖着椅子坐到饭桌前，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气氛。
卓云帆转头看卓然，呵斥道：“把凳子拖得这么响，多没礼貌。”
卓然神色自若，并不回应。
饭桌上，煮饭阿姨跟陆莺把菜一一端上来，桌上有老母鸡汤、萝卜炖牛腩、芹菜炒鱿鱼、青椒藕片，香煎黄鱼。
上桌时余悟真忽然想起来了，卓然小时候到他家蹭饭的时候，就不爱吃萝卜芹菜青椒，好家伙这一桌样样齐全了。
他爸手快，舀了一勺牛腩给他，勺子里有好几块萝卜，卓然面不改色，囫囵吞了。
余悟真便笑着揶揄他：“好吃吗？”
卓然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淡定地说：“好吃。”
陆莺慈爱地说，“卓然在家里不爱吃萝卜，一到这就吃得这么开心，看来还是余叔叔家里的萝卜好吃呀。”
卓云帆又夹了一块鱿鱼到余悟真碗里，期期艾艾地说：“我记得你爱吃鱼，多吃点。”
“做饭阿姨是他自己家的，难道会做他不爱吃的菜吗？”卓然抬起眼，忽然说。
“是啊，老卓你这拍马屁都拍不到点子上，唉，让我说你什么好。”陆莺笑着替他解围。
卓云帆也脸红地笑，看了余悟真一眼。
不知怎么地，余悟真看他这个样子，倒是生出了一点恶劣的心思，放下筷子说：“其实那年暑假卓然也常来我家住，我也挺喜欢他的，学校装修这段时间，要不就来我家住吧。”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余悟真谁也不看，就看着卓然，漂亮的凤眼似乎透露出一点欣赏。
余悟真仍是那么的风度翩翩、漂亮得极为赏心悦目，他才24岁，仍是很年轻的所以当他这样看着卓然的时候，有心的人就会觉得他好像在看着心仪的对象，发出了恋爱的信号似的，
“不好吧、不行、太麻烦你了。”
处于一种本能的直觉，卓云帆几乎是脱口而出。
余悟真又转头看向他，饶有趣味地说：“不是要谢我吗？让卓然多陪陪我这个孤家寡人就行了。”
“怎么不行？当然行了！最多住一个多月罢了，在这还能受余老师的艺术熏陶，人余老师对咱卓然好，你还往外推干嘛？”
陆莺先是喜悦，又埋怨地推了卓云帆一下。
可那卓云帆像是铁了心，脸色有些惨白，固执地摇头：“我说不行就不行！”
“啧，老卓你是不是脑子转不过弯啊？啊？这儿环境多好，人余老师周围都是读书人！来这做客的都是什么作家、画家、教授，连明星都有，难不成随便租个公寓能比这好？谁知道周围的租客是什么人？那换学校还有意义吗……”
“我不住这，我有在这上学的朋友，我在他家住。”
一直不说话埋头苦吃的卓然抬起头，神色淡然，一句话把快要吵起来的夫妻俩给消音了。
说话的时候，卓然看了余悟真一眼，余悟真了然，微笑着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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