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六十岁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墨绿发青年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摆手道,“啊,但是等到阿治六十岁了,我还是会喜欢你的,如果那时你想要的话,我会努力的!”
“真是个坏消息。”……活到六十岁,简直就是堪称炼狱吧。
“那孩子是不是饿了?”青年看向手里的章鱼烧,“猫能不能吃章鱼啊?”
“……不用管,大概是春天到了想交配吧。”
听见三花猫堪称凄厉地叫了一声,男人心情忽然有些好起来了。
毕竟这可是他才能吃到的、章鱼怪亲自买的章鱼烧。就算是夏目老师,也没有体验过这样的待遇吧。
“说起来,阿治为什么忽然换了衣服啊,还是女孩子的装扮……”
“你知道我有个兄弟名叫太宰治吧?我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他皱了皱眉,语气里带了点嫌恶,“所以我才不要穿得和他一样。”
……如果让人找错了目标,那可是会有很多连锁反应的。
他对着久久不离开的三花猫,张嘴缓缓比了一句口型。
不.要.阻.止.我。
这样对横滨来说,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剩下的就是……
谢幕的时机。
在此之前,要将上一幕的演员全部送出舞台。
“……无论如何,阿治你的安危是第一位的……!”
他隔着烟尘和火光看着墨绿发青年单薄的背影,思考着究竟要说些什么。
……一般来说,一个人若是即将前去赴死,是一定不会给爱人什么承诺的吧。这样看来,让对方“成为恋人”,给了这样一个承诺的自己,也并不是真正对他有好感吧。
那么,没有好感的话,自己不就可以孑然一身地赴死了吧?没有牵挂地、和以前一样。
他瞥见远处狙击枪的红点,微微翘了翘唇角:“你们来接我啦。”
“——灰色幽灵。”
差不多该转场了。
天台的风一如既往地吹起了他的衣角。如同无数次他站在港黑大楼的天台上。
和他当时坠落一样,墨绿发青年这一次也一定会下去追的吧。
“……但是,那下面可是地狱哦。”
赤红色的爆炸如同落日与流星在眼前灼烧。
“你可真舍得杀死自己的保护者。”押着他的Mimic成员声音嘶哑地说道,“这种程度的爆炸,即使是异能者也无法生还。”
“是吗?”他轻轻勾了勾嘴角,“这可不一定呢。”
兜帽人说道:“你是故意让他死掉的吗……算了,人已经死了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把你带回去。”
“没错,重要的是我能为你们带来什么,对吧。”鸢发男人说,“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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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郊外的仓库内。
鸢发男人看着门口的灰衣斗篷人,象征性礼貌地歪了歪头:“可以给我一件男装吗?”
他在爆炸中被伤到了脚踝,此刻动作有点迟钝地将长裤换上。将伤口遮住后,他毫无影响地站起身。一束光线从狭小的通风口照进来,如同聚光灯般落在他身上。
——换上演出服,最后一幕就开始了。
灰色斗篷的雇佣兵如同墓碑般伫立在门口,如同他们的称呼一样,一群灰色的幽灵。
“……为什么不自杀呢?”
狭小的囚室内忽然响起了男人平静、却仿佛要将人拉入深渊的声线。
灰袍人投来阴狠的视线。鸢发男人的表情没有波动:“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却仍然被上级的交易视为叛徒,成为了无处可去的流亡者。现在的一切只是为了‘正义地死去’。”
某种模糊的、朦胧的东西让室内忽然变冷。“这样的等待还要多久呢?也许再等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得到。”
灰袍人试图举起枪,然而斗篷下躁动的异形涌动起来,手臂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太宰治轻声道:“你还能‘mimic伪装’多久呢?”
……
他随手关上门,将哀嚎锁在室内。
…………
“——‘理想主义者,会死于理想死亡之际。’”
这座郊外的工厂仓库曾经繁盛一时,如今只剩下废铁与空房组成的建筑群。鸢发男人穿着白衫长裤,闲庭信步般在其中行走,仿佛只是随性念着台本,却敲碎了那群看似无血无肉的灰色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