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洺辙刚行礼起身,迎面就袭来一只青玉茶盏,略略闪身,茶盏扑在地上碎了一地。
奉元帝见他闪躲,眼中怒意更甚。
“贩卖私盐可是重罪,你竟然敢私下把霍家子带走,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皇!可还有大周律法!”
季洺辙垂眸,拱手作揖,“儿臣此次前来正是要想父皇请罪,私下带走霍锋是儿臣的错,但据儿臣审问,霍锋一案另有隐情,且霍锋此刻性命垂危,儿臣怕他身死后就让幕后之人逍遥法外。”
听见他这话,奉元帝脸色缓和了些,至少太子还掌控在他的手中。
“那你可查出这幕后之人是谁?”
“霍绪泽。”
奉元帝手指摩挲,双目微闭,“霍绪泽。”霍凯的嫡次子,也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拿捏了他,自然相当于拿捏了霍凯,霍家的军权自然也唾手可得了。
奉元帝思虑半晌,缓缓开口,“好,那这件案子便交由你去办,至于那霍家另一个儿子,私盐的事虽不是他一手酿成,但也与他染上关系了,官复原职是不可能的了,待时机成熟就革了他的职,至于是杀是留你看着办吧。”
季洺辙明白奉元帝这是不想让霍锋再回霍家的意思,他自己也是不愿的,毕竟这狗还没训呢,怎么能轻易就放走。
等到季洺辙回到太子府时,天色已暗,季洺辙解下披风扔给青元,转头看向青衍。
“明日你和魏泸去找霍绪泽勾结官商,贩卖私盐的罪证。”
“没有证据就制造证据,霍绪泽不会卖不想卖,那你就亲自教他卖逼他卖。”
青衍拱手称是。
入了房门,就由婢女摆好晚膳,季洺辙不喜人近身伺候,随意吃了些,就让人端了下去。
“殿下,可要叫人过来伺候?”青元在一旁问道。
季洺辙指尖敲击桌面,像是在垂眸沉思。
季洺辙今年年初就已满十八,却一直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萧皇后生怕儿子憋出什么病来,这段时间已经陆陆续续往东宫里送了七八个美人。
青元也不过是看着今日季洺辙心情不错,才一时嘴快提出来的,见季洺辙久久未回应,心里一阵后悔。
“你跟我这么多年,怎么还不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不过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该让你挑个满意的死法才是。”
青元腿根一软,顺势下跪,连连求饶。
“殿下赎罪!是属下一时失言,唯有殿下才是属下的主子。”
“这次就先饶了你,替我去把霍锋叫来。”
青元如蒙大赫,当即磕了个头溜出门外。
若是当初有人告诉霍锋,你日后可是要给别人跪着洗脚,趴下当狗的。
霍锋定当割了那人的舌头,再把他的尸体暴晒三日去去晦气。
可看着手中的白皙骨感的脚背,霍锋觉得自己当真有当一条好狗的潜质。
哪怕心里恨不得捏碎手中的足骨,面上也不敢对主人喊叫一声。
一只手轻托足底,另一只手呈碗状,盛水洒在足面。
原本冰凉苍白的脚面渐渐有了血气,季洺辙放下手中的史书,刚想将脚搭在霍锋肩膀上,让他给自己擦干净水,就撇见霍锋肩胛骨处的白麻布透出一片红。
想来是刚刚动肩膀时又扯裂了伤口。
于是足尖一点,顺势将脚踩在了霍锋的大腿上。
霍锋面上看不出来喜怒,伸手去拿棉布给季洺辙擦脚。
“青衍。”季洺辙向外间唤道。
“属下在。”
“一会儿再带他去上一次药,就拿我柜子第三层的那个金玉瓶去。”
青衍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应声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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