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重寒坐在茶室,身边香炉里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清淡的檀香,望着窗外落叶,好一会之后才对面前跪着的首徒说:“我什么事情都不曾瞒着你,但你也要明白前面路途险阻,而你还有别的选择,也没人要你一定去走我的老路。”
祝蛟白跪在祝重寒面前,承诺一般说:“蛟白心智如铁,不可动摇,师尊能做到的,蛟白也能,还请师尊放心。”
祝重寒深深吸一口气,“虽然我们名份上是师徒,但你也知道我们其实是父子,你的君父是谁你更是心知肚明,但我绝不愿意你走我的老路子。”说完一席话,祝重寒见祝蛟白神色并无半点缓和,他有些气恼的说:“蛟白,世间道路千万条,你何苦非要选最苦最难的?”
“何为苦?何为难?旁人眼里的苦,未必是我的苦,旁人眼里的难,也未必是我的难,师尊多年来可曾觉得苦,觉得难?”祝蛟白坚持自己的决定,并不全是因为自己那点情爱之念,更多的是为了面前苦了半辈子的人,他的师尊,亦是他的父亲。
“那是我的选择,可我并不愿意你如此,事情做到我这一步就可以了,以后的事情,自有他的儿子去做,师尊希望你过安稳平淡的人生,以后回幽州仙灵谷去,山高水阔,不好吗?”祝重寒有些复杂的看着他的首徒,这孩子心事重,让他担忧。
祝蛟白望着祝重寒,跪着往前膝行一步,声音清清淡淡的说:“即便是说着不愿意的话,可师尊还是希望我能这样做对不对?师尊多年来心甘情愿的付出,不曾有半点怨言,是难道只是因为一个救命之恩吗?”不等祝重寒说出反驳的话,祝蛟白继续说:“师尊不必否认,我都懂的。”
祝重寒有些微恼怒,呵斥道:“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也不是你的责任。”
“父亲!”祝蛟白重重叫了一声,连续深呼吸几下,抬起头望着祝重寒说:“孩儿如此决定并非是谁的要求,我知道这不是我的责任,可我毕竟是……楚府的血脉,我为什么不能争取自己想要的,他都娶他四哥,一定也能接受我,而且我也想为父亲分忧,父亲请成全我吧。”祝蛟白一个头磕下去,久久没有在出声。
祝重寒有些怜悯的看着祝蛟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蛟白,起来吧,你……好吧,父亲答应你了。”
祝蛟白没有起身,他把头埋进祝重寒膝间,声音低低说:“多谢父亲成全。”
祝重寒轻轻抚摸祝蛟白的头发,一时间父子二人都没有在说话,过了好一会之后,祝重寒才说:“起来吧,我们进去,该更衣了,总是紧紧的裹着对你身子不好。”
祝蛟白起身跟着祝重寒进去内室,两人一起站在内室的屏风后面脱衣,外衫和内衫都脱了之后,两人胸前赫然裹着层层白纱,竟是两个双子之身,若是此刻有第三人在场,定然会惊掉下巴,因为这二人竟然裹了胸前奶子,乔装成男子入朝,一个做了国师,一个做了少持,简直是侮辱朝廷尊严,践踏国家律法,这是凌迟之罪。
二人相互帮忙解了胸前白纱,祝蛟白轻轻揉了下自己泛着淡淡青色的奶子说:“裹的太紧了,有点疼。”随后他又碰了碰祝重寒的奶子,低声问他:“父亲疼不疼?”
祝重寒轻轻点了下头说:“没办法,不裹紧了怕被人看出端倪,你日后也要多加小心,虽然裹的紧有点遭罪,总比一个不慎被拉出去凌迟好,切记。”
“是,孩儿知道。”祝蛟白轻笑一下,这时才能看出一点年轻的活力,与平日里对谁都淡然疏离的样子有些不同,随后他有些好奇的问:“父亲,做那种事情真的很疼吗?可为什么那么多人争宠,那么多人期待被临幸?”
祝重寒有点脸红,他嗫嚅了两下才说:“第一次是疼的,之后就不会了,而且很舒服。”
“既然疼,那怎么会舒服呢?”祝蛟白有点不懂,他看到父亲脸上有点发红,更加不明白了。
“……”祝重寒有点无语,这能怎么说呢,他毕竟不是寻常人家养大的,也不是那些嫁了人的双子,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教导自己的孩子关于床笫之间的事情,总不能告诉蛟白,被肏就是很舒服,更不能对他说鸡巴插进逼穴里摩擦爽的要死吧……
“父亲?”祝蛟白还在等着父亲的回答,见他不说话,便催促的问:“为什么疼还舒服?”
祝重寒想了想,对祝蛟白说:“你不用问那么多,就、就听话就行,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哦。”祝蛟白有些失落的点点头,还是忍不住问:“那、有多疼?”
祝重寒不想在提这个事情,他敷衍道:“呃,也不是不能忍,而且很快就不会疼了,好了你别问了,以后你就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你们不是约了明日见面,养足精神吧。”
“好,那孩儿先去睡了。”祝蛟白说完就从屏风后面绕出来,走到另一侧的寝室里去了。
一夜好眠,次日祝蛟白早早起身沐浴,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还特意熏了一点清淡的梨香在身上,等时间到了就出门,可他却收到了楚岁朝的帖子,取消了这次会面,对方声称身体不适,请他见谅,祝蛟白大为失望,愁眉苦脸的拿着帖子去找祝重寒了。
“取消了见面吗?”祝重寒看祝蛟白一脸失望,觉得年轻人沉不住气,有点好笑的对他说:“蛟白,沉住气,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早点或晚点都不会变。”
祝蛟白知道自己急躁了,他坐在祝重寒对面,轻笑了一下说:“是,师尊。”
祝重寒把一杯茶放在祝蛟白面前,淡淡的茶香弥漫开来,仿佛能够让人沉静心灵一般。
楚岁朝在家躲着不出门,无论外面怎么闹腾,他死活就是不出门,不想任何一点事情沾染到自己身上,这一招虽然看着有点蠢,确确实实的效果好,外面邬唐世家借机会反击,何氏家族虽然一时没有拿主意的人,到底是百年世家根深蒂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还有太子在暗中帮忙,两家依旧斗的死去活来。
楚岁朝是习惯深居简出的人,并不会觉得憋闷,他推掉了祝蛟白的邀约,在自家书房里读书,让他有点懊恼的是云展手记的最后三阵,他始终参悟不透,对那位几百年前的名将佩服的五体投地,觉得自己还是书读的太少了,为将帅者,理应做到通晓天时地利和用兵之道,否则如何统帅三军将士征战沙场。
不过如今大靖朝盛行慵懒之风,连军队也是如此,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战事,军队中的上层将领位置多数被贵族占据,那些想要凭战功升官的寒门也没有机会,想求近身之道的人大多数弃戎从笔,军中风气已经不似当年了,这一点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但没人能改变。
大靖朝四面环海,前朝之时乃是三分天下,太祖皇帝征战天下,也是他统一天下,但之后就在没有战事了,一些小的战役不过是剿匪、平叛之类,多数都很快结束了,如此下来,哪来的军功可捞?长久不打仗的军队能不懒散吗?
从早上起来楚岁朝就在书房里,午饭吃过又是一下午,观雨几次想劝他休息一下,然而楚岁朝在书房里的时候他是不可以多嘴的,规矩明确定在那里,他即便是心疼少爷也不敢说,只能守在一边,好不容易楚岁朝放下书,抬起手揉着额角,观雨赶紧靠前两步,低声说:“少爷歇歇吧,晚饭时辰快到了。”
楚岁朝摇摇头,觉得眼前有点发花,端起茶喝了一口,他读书时间长了有点头昏脑涨的,反正现在他也不出门,确实有点着急了,楚岁朝把书放下,想先去眯一会在吃饭,对观雨说:“晚饭摆到媵君院子里,我先去眯一会,戌时初刻叫我。”
“是,少爷。”观雨跟在楚岁朝身后,进了楚岁朝的主卧去,带着踏雪两人麻利的把床铺好,想起一件事还没有询问少爷的意思,便开口问道:“晗侧君院子里的人下午来过,想请求少爷允许,他想明日归宁省亲。”
楚岁朝心说穆卿晗还真是能忍,这么多天才来请求,对观雨说:“明天派马车送他,在给他拨三十玄羽卫护送。”
“是,少爷,奴会去通知晗侧君。”观雨伺候少爷躺下之后让踏雪守在门口,他则派了人去通报媵君穆端明伺候晚膳,又通知穆卿晗少爷允准他明日归宁,马车和护卫的事情则是去通知听风安排。
后宅里的事情向来是逃不过穆端华这个正君的眼睛,他此刻坐在窗边的小榻上,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声音有些惆怅的对陪伴在身侧的沐冬说:“又要下雪了。”
沐冬也看了一眼天色说:“正君,快要入冬了,天时短,酉时一过就黑天,并非是阴天。”
“是啊,长夜漫漫,孤枕难眠,这后宅中只有一个主君……总是有人要承受孤独。”穆端华喃喃自语一般说出这话。
沐冬怕三殿下因侯爷没来而心生感伤,连忙转了话题说:“倒是有件事奇怪,这后宅中第一份得宠自然是正君您,排第二的就是晗侧君,自从上次他哭着从侯爷那里出来,之后在没见侯爷去看他。”
知夏拿着个热乎乎的手炉塞进穆端华怀里,把盖在他腿上的毯子往上拉了一下,本想顺手在把大敞的窗户关一半,被穆端华伸手拦了一下,他便也没勉强,有些不屑的开口说:“晗侧君矫情的要命,侯爷一时新鲜才容得他两次,哪能长久呢,如今侯爷不愿意看他拿乔了,他可不就得哭着出来!”
穆端华对知夏的话深以为然,他当然明白,楚岁朝这样的人,虽然并非皇族出身,骨子里的傲气半点不比皇子差,像穆卿晗那样太过矫情娇气,楚岁朝能因为一时新鲜纵容他,日子长久了一定会觉得腻烦,穆端华说:“主君他呀,被捧着敬着的,断断不会容忍旁人总是放肆。”
沐冬跟着接话说:“侯爷年轻,性子还没定下来,正是需要三殿下这样的贤内助在身边,操持府中大小事物,管理府中上下人等,虽然侯爷不怎么说,但三殿下贤德侯爷是知道的。”
“呵。”穆端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贤德的何止我一个,那跟着我嫁过来的,也不是个省心的,苏贵君向来有手腕,他精心教导出来的皇子,本也是要嫁人为正君的,哪里就比我差了。”
知夏撇了下嘴说:“那又如何,还不是要受三殿下压制,到底是差着名分,苏贵君受君后压制,他就要受正君您的压制,活该一辈子翻不了身!”
穆端华对什么压制之类的事情不感兴趣,不是他没有好胜心,只是他更愿意把精力放在他的主君身上,与其去费心费力的打压旁人,不如好好侍奉主君,这才是从根本上加强自己的地位,穆端华没什么继续说话的心思,有点发愣的望着窗外院子正中那一株的红宝石树,这是大婚之后楚岁朝送给他的,始终就摆在院子正中,象征着主君的认可和他正君的地位,穆端华指着红宝石树说:“是不是落灰了?可有每天擦拭吗?”
沐冬抻着脖子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疑惑的说:“每日都有好好打扫的,特别是红宝石树,应该不会有灰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