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铮身上的伤断断续续养了一个月才好,一边又苦恼郑晚书不搭理他,正在家里买醉,荆轲系着大红蝴蝶结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萧铮看到时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薅过猫来就是一顿亲。
荆轲面向前方视死如归,在萧铮手里任他摆布。郑晚书抱着已经长大的五只猫进来时,萧铮立马扔了手里的荆轲跑过去圈住他的腰。
小猫们四处逃窜,留下几根猫毛沾在郑晚书身上,倒是萧铮和牛皮糖一样扒着不放。郑晚书烦得厉害,屈膝抬腿正中萧铮胯下,再一个耳光甩过去,冷声道:“萧铮,我不想再陪你玩儿过家家的游戏了。别总拿着那点儿事儿当筹码,你恶不恶心。”
萧铮一腔热情被生生浇灭,连带的那点儿醉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踉跄着退后了几步,消化了几秒后点点头:“对不起,晚书。”
他扭头就走,萧铮下意识跟了几步,郑晚书回身告诫道:“萧铮,我们还没亲密到你不带姓叫我的程度。”
萧铮落寞地站在原地目送郑晚书离去,脸上血色尽失。他上楼用羊奶泡了奶糕粮给几只小崽吃,又把荆轲抱在怀里用一支猫条哄着。
荆轲在主宅吃惯了好的,萧铮这里的猫条口味略差,但看在这个主人有点儿落魄的份儿上,还是很安稳地坐在萧铮腿上吃了。
“好像被我搞砸了,”萧铮摸着猫头喃喃道,“我做错了事。”
那就再换一个呗,荆轲瞄了一声。
萧铮一晚没睡,在书房坐了很久,清晨时点了支烟在手里。烟雾缭绕时,萧铮打了长长一段话想要发给郑晚书,却又一行行删掉,最后只剩下一句“对不起”。
小叔忌日,郑晚书正开车送左秋回老宅祭拜,路上叮咚一声来了条消息。这就罢了,在第一声叮咚之后,通知声又接二连三地响起来,没完没了。
郑晚书忘了静音,开车也无暇去管。左秋每逢这时候都睡不好,刚要睡着的时候又起了个早,被这叮叮当当的动静吵得难受,睁开眼不悦地看着郑晚书,说道:“停车,滚下去回你的消息。”
见家主的车停了,后面的车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已经全体戒备准备下车查看,结果就看郑晚书从车上下来,拿着通讯在屏幕上戳了两下。
萧铮对他剖白内心,发了一连串消息,只是时机不怎么合适。郑晚书不知从哪句回复他,索性把人直接删掉了。萧铮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消息被拒收后一着急直接拨了个电话过来,郑晚书眉头一皱,想要挂断却误点了接起。
“晚书,朋友我们还是可以做的吧?”
“有什么必要。”郑晚书利落地补充一句,“我现在很忙,挂了。”
郑晚书怕萧铮再打来,直接关了机。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路上都已经提前清场,左秋睡了一觉,临近时自己便醒了。
今日的天气并不好,郑晚书抬头看了看天,总觉得有一场雨要下。左秋从不带花或酒,也不说话,总是沉默地跪立,脊背挺直,旁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天气湿冷,地面又是坚硬的石板,久跪伤身。郑晚书不怕惹左秋恼,上前来扶他起身。左秋还没说什么,就见老爷子被人搀扶着过来,用拐杖指着自己说:“好生跪着。”
郑晚书朝左权叩拜行礼,老爷子没叫起,就只好这样把额头抵在地上。左秋却直接起了身,抬腿踢了一下郑晚书,命令道:“起来。”
两人有矛盾,夹在中间的郑晚书权衡之下还是听了左秋的吩咐,被老爷子狠狠瞪了一眼。所有下人很都有眼色地退出十米开外,左秋再度跪下,这次是和左权行礼。
左秋和垣青的事越来越多传进耳朵里,老爷子一直憋着气,这回见到了人,便毫不留情地拿起拐杖朝左秋肩上重重落了三下。
“左秋,若我知道你非要走你叔叔的老路,当初就不会送你上位。”
肩上都是骨头,很疼,左秋皱了皱眉,无意说了一句十分伤人的话:“除了我,您还有谁可以送上位呢。”
左权不可置信地看着左秋,不肯相信这话是从自己疼爱的孙子口中说出来的。左秋这会儿也明白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低声道:“孙儿失言。”
老爷子丧妻丧子丧女,远比左秋在家主之路上受过的磋磨要苦得多。但说出去的话没办法收回,老爷子颤抖着手指着墓碑说:“左秋,你叔叔要是还活着……”
叔叔脾气最好,比起威严的父亲来说简直是天使。一直到父亲意外去世前,左秋每次犯错父亲要罚时都有他护着。但敬重长辈这方面没得商量,要是他还在听到左秋和左权说这些,就算是家主也得挨巴掌。
左秋想起很多事情,又想起叔叔偶尔会皱起的眉,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请您原谅。”
他说的是实话,左权没什么好原谅他的地方,也不需要解释,刚来不到五分钟便拄着拐杖走了。郑晚书扶左秋起身,蹲下身为他抚去裤子上的尘土。
“晚书,你说叔叔后悔吗。”
左秋看着那块简陋的石碑,仿佛当日小叔赤裸的尸身被送回老宅的痛苦记忆又涌了上来。
“家主,您如果决定自身试验一番,我愿意陪您一起等待这个问题的答案。”
左秋沉默良久,之后轻笑一声,调侃道:“先看好自己的屁股再说这些豪言壮语。”
老爷子被左秋伤到了心,一整天都不愿意见他。左秋没什么好办法,干脆在卧室里睡了一觉。
外面已经开始下雨,郑晚书一路跑过来,使劲拍打着左秋的房门,断断续续道:“家主,垣青,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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