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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三/重楼飞蓬】中长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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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韶华空负人间已远(囚lay/药器扩张/兽J成结内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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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魔界

阴云密布的天空中,一道火光亮了起来。

然后,漫天遍野的灵力混杂煞气,在九幽大地上重新蒸腾、挥发。

神庭阵解,炎波泉就此恢复正常,卫戍黎火金吾重凝形体,舒了一口气。他远远望向神魔之井的入口,和守在洞口的天魔女魁予一般无二。

前阵子出兵的魔族们鱼贯而出,魔尊重楼一袭血衣曳地,于群魔俯首中负手而立,已是得胜归来了。

“天魔女,这是神界对敖胥栽赃陷害尔等的赔偿。”神界秘法化为一道流光,落于魁予掌心,重楼神色淡漠地收回手:“你可唤醒在神界时被贬谪下界的族人,助他们成魔。”

前些日子,天魔女魁予为阻止魔界各部众出兵神界触犯三皇誓约,率本族镇守在通道口,寄希望于月清疏、修吾能解决敖胥,却终是无力回天。幸得魔尊庇护,才暂免一劫,只能眼睁睁看着魔族出兵讨伐神界,心中不禁又焦又忧。

时至今日,天魔女魁予虽对两个小辈陨落颇感惋惜,但见事情圆满解决,她总算松了口气:“是,谢魔尊。”

重楼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便对周围恭恭敬敬的魔兵、魔将及魔族各部众之王们道:“退下休整。”

“是,魔尊大人。”亲眼目睹魔尊如何对付神界,满载而归的魔族们不敢有半点质疑,霎时间飞的飞、跑的跑,现场再无一魔逗留。

天魔女魁予握紧手心,瞧着魔尊前往炎波泉中心的背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终究是没敢开口。

-上韶华空负,人间已远-

“叮咚!”

“叮咚!”

“叮咚!”

什么声音?浑浑沌沌的理智渐渐重凝,神将飞蓬晃了晃头,神智从一片空茫里脱胎而出,似鱼跃龙门,若春归大地。

他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双手腕,和模糊记忆里人间的自己一模一样。是书香门第养出的白皙,是富贵人家养出的细嫩,半点没有常年练剑的厚茧,也没有细微又深刻的划痕。

龙阳…景天…此生…三个人、三场截然不同的人生,混乱叠加的记忆令飞蓬目光涣散。可两只皓腕上各有一道缀着风铃的手环,随着他本能抚乱发丝、按压额角的动作,在耳边清脆作响。

“叮咚!”思绪混乱的飞蓬瞬间被震响理智的警钟,他沉默不语地低下头,在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的第一时间,便下意识提起戒备、运转灵力。

无果。

“好久不见。”淡淡的、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是最尊敬的宿敌,也是最要好的朋友。

飞蓬的目光凝聚着,他背脊僵硬地挺直,离原本倚靠的床头有了一线距离,紧紧盯住这双禁制自己全部灵力的枷锁,第一次没有搭理重楼的招呼。

重楼倒也不在乎,只轻轻落在床边,靠得极近地坐了下去。他瞧着不自觉紧绷的飞蓬,唇角慢慢扬起了一个弧度,可眼底半分笑意也无:“欢迎回来。”

飞蓬依旧没有搭理重楼,他的目光放远了几寸,移动到了床脚。再之后,还未动过的脚踝,稍稍甩动了几下。

“叮当!”更响亮的声音像是一根针,也像是一把锤,敲在了飞蓬心间。这适才仿佛不存在的力道突然落实,充分证明自己被禁锢的事实。

可室内无处不在的水汽隔绝魔界煞气,柔软舒适的床褥自行调节温度,嗓间湿润甘甜的仙露滋味,全身上下半点不适也无的场面,又悄然揭露了真心。

重楼靠得更近了一些,倾斜的赤发触及飞蓬细密修长、微微颤动的眼睫毛。

“哼!”他轻笑了一声,声音如寒水流动般冰凉,又似烙铁出锅时滚烫:“继上古人神联手击败兽族后,三皇誓约再次被破。这一回,是神界败于人魔两族联手。始作俑者乃你神族前任刑狱长老敖胥,后调任天狱狱官,兼春滋泉守……”

飞蓬安静如磐石地聆听着,被重楼告知昔日同僚的一系列行为。包括但不限于他想践行三皇誓约也成功践行了,但泼给天魔众的脏水被洗清,人族对神族大为不满,敖胥又低估了魔界出兵的力度与实力,导致神界从道义到力量都一败涂地。

“……”飞蓬无语凝噎地心想,活了那么多年,自己也算见多识广,但敖胥这种明目张胆和天帝对着干,还自诩是为神族好的,当真是头一次。不知道天帝出关得知此事,是个什么心情。

自家事自家了,魔尊既然出兵,必然要求神界自行解决敖胥。可在春滋剑守都失败的情况下,想在春滋泉拿下天时地利人和皆占的敖胥,以他对神族高层的了解,事后怕是要集体失去战斗力。那时,想送走以逸待劳的魔尊,谈何容易?

“天帝当时已出关,但魔界出兵时,本座以践行三皇誓约为名,将实况转播给了人界修仙门派。”重楼似乎猜到了飞蓬的想法,赤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抹玩味:“他也就没阻止,只任神界付出惨重代价,却放我魔族安然离境。”

这是肯定,三皇誓约重铸,也就是因为天帝对神农、女娲两位大神的愧疚。你手握神界违规的证据,又实时通知人间,天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自己的脸,就只能任由你凯旋而归。飞蓬无声地叹了口气,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愈发冷淡了。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重楼瞧着飞蓬微微低垂的眼眉,声音似乎转暖。

飞蓬自然并未受重楼误导,以为是神界出卖自己。只因他相当了解神族高层的脾气,若重楼当面提出,他们反而不会受威胁。尽管自己从轮回那一刻起,就不是神族了。

况且,重楼从不是会为了这种各为其主的立场,记仇无数年去布局的。尽管魔界此次攻伐神界,明面践行三皇誓约,却也暗报了当年人神联军击溃兽族之仇。但这个气性很大的魔,人始终直率坦然。能伤他至深的,只有他在乎又意料之外的。

譬如自己与轮回。当然,飞蓬也知晓重楼的言下之意。他深知,自己此刻该立即找个理由,如脱离神界、不复神族,以扭转今日明面上的危局,让重楼冷静下来。

可是,飞蓬对示弱之举,一贯不屑一顾。现在面对最危险又最安全的劲敌,更是如此。他长发遮掩下的眉眼一派淡漠,声音波澜不惊:“你想让我求你放过我?”

“呵。”重楼笑了一下,血瞳更显暗沉,他压低了上半身,和低着头的飞蓬平齐,嗓音轻柔而冰冷:“这难道不是必然?”

让我求饶?你还真有自信!飞蓬简直气笑了,他忍不住猛然抬眼扫向重楼,墨蓝近黑的瞳眸浮现强烈的攻击性。

重楼伸手捏住飞蓬的下巴,逼迫那双墨蓝色的眼眸与自己对视,唇角微扬的弧度更高了一点儿:“很快。”他说着,用力将人一拉一掼,按倒在了榻上。

“你废话真多。”瞧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楼,飞蓬反而极快地冷静了下来:“但这些和我有何关系呢?”久违的五味俱陈弥漫在他心头:“你大可以把想做的付诸实际,不必另找理由。”

更不必犹犹豫豫,想做又总留余地,想说服自己缩回原地。就如在人间,龙阳一世现在想想,魔剑不可能没你插手。景天一生,更有你三番五次相护。可你仿佛只求战、无他求。

重楼眸色更深,他习惯性想让飞蓬知道,如今的神界不过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却发觉,飞蓬是真的完全不在意神界了。曾珍惜的、曾爱护的,在他为自由慨然应战时,就已弃之如敝履。

神界如此,自己也同样。素来威严深沉的魔尊,又一次于心头燃起强烈的不甘,总是为了同一个人。正如景天那一世,他费心费力让人得救世功德,飞蓬事后还是不复苏醒时。

捏着飞蓬下巴的手不自觉用力,重楼眸中的血色几乎要溢出眼眶。他俯下身,狠狠吻上飞蓬的唇,禁锢、掠夺、索取、占有,或许自己早该如妄想中那般放纵,才能捕捉怀里这个如风般留不住的人。

“嗯…”双手被扣住,双腿被压住,滚烫的唇舌席卷而来,舌头舔舐牙龈、舌根、上下颚,飞蓬在不自知的呻吟里,渐渐模糊了视线。

算了吧。他用所剩无几的理智思忖着,某些过于剖析的、黏糊的话,根本说不出口,不如就由着重楼来,或许等他得偿所愿,就可以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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